“怎麼?你不想給人知道?”陸晉不答反問,“按你所說,這件事裡你並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不敢給人知道?”
“不是不敢啊。”韓嘉宜搖了搖頭,“要是我娘知道,會心疼我吧?”
而且這種事怎好大張旗鼓說與旁人聽?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對京城的人說起此事。
她想了想:“不過這件事說起來,我雖然得罪他們,可我也不算理虧。他們應該也不會狠心到要殺我吧?”
她不希望是二叔他們,而且秀蓮姐現在嫁的很好,二叔也沒必要恨她。
陸晉心說,恐怕也沒有這個膽量和本事。不過,他多年經驗證明,有時候真相往往是那些看起來最不可能的。所以,他也不能大意,先記下這條線索,讓人查了再說。
“至於殺人滅口……”韓嘉宜揉了揉眉心,“這個對我來說,更不可能吧?”
“嗯?”陸晉微一思忖,心中恍然,她是在照著他說的三個可能來回想的嗎?
他輕咳一聲,正要說一聲“不拘是這三樣”,卻聽她說道:“我進京這麼久,總共好像就撞破了一個秘密……”
陸晉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一樁舊事來:“嘉宜……”
“啊?”韓嘉宜瞧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也不能說撞破,因為當時我根本就沒看清,連那兩個人是誰都不知道。大哥,你也記得這件事的,對不對?老夫人辦壽宴那會兒,有人在花園裡幽會,當時你還拉著我躲進了假山裡面……”
陸晉的心猛地一沉,不知不覺攥緊了手心,他眼前瞬間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難道是他?
可是,當初他們躲得很快,他應該看不到她的面容。
“我當時有個琉璃耳墜,也不知掉哪裡去了。”電光石火之間,韓嘉宜忽然睜大了眼睛,一把抓住陸晉的胳膊,“大哥,我耳墜丟了!”
她心念急轉,內心充滿了惶恐與不安,心裡隱隱約約有個感覺:如果有人殺她,真是為了滅口的話,那麼遺失的耳墜是關鍵。
話本子裡都是這麼寫的。
但是,好像也不可能啊,幽會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了,還怕人看見?再說,真說出去也沒什麼。更何況她韓嘉宜也不算長舌,不會逢人就說的。
陸晉任她抓著胳膊,那日的事情一點一點浮上他心頭。他想起他們在假山裡的時候聽到的對話。
莫非,那人真的看到了嘉宜或者撿走了嘉宜的耳墜?
若真如此,可就麻煩了。
陸晉輕輕拍了拍韓嘉宜抓著他胳膊的手,沖她勾了勾唇,試圖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微笑。他輕聲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韓嘉宜點了點頭,她略一思忖,又問:“會是那天幽會的人嗎?”不等陸晉回答,她自己就猜測:“應該不是吧?”
沒必要也沒道理啊。
她回想著自己今日說的三條線索,好像都不大可能,但是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其他的線索:“你看清那兩個人了嗎?知道他們是誰嗎?會不會是他們?”
陸晉垂眸,輕聲道:“嘉宜,你是我妹妹。我會護著你,不讓你受傷害。”
“嗯。”韓嘉宜點頭,這一點她自然是相信的。她遭遇兩次刺殺都能保住性命,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陸晉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會讓人先順著這三條線索去查,在幕後主使落網之前,嘉宜,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視線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