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瑞斯心中一震。他想起這個青年是誰了。加爾魯什地獄咆哮,格羅姆之子!
“發生了什麼?”加爾魯什磕磕絆絆地走向走出來的蓋亞安問道,“是部落出了什麼事情?還是我的……咳,咳……”加爾魯什一陣咳嗽,淹沒了他本想要說的話。
劇烈的咳嗽似乎抽走了他身上的力量,只見他跪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口中不斷噴出鮮血和膽汁,從他的臉頰和胸膛流過,浸潤了身下的土地。
“我警告過你,不要用力過度!”蓋亞安扶住加爾魯什,厲聲斥責道,“你的病還沒有好轉,最好不要離開你的小屋!”然後她轉而望著芬瑞斯,臉上露出陰冷的嘲笑,“這就是你想要的戰士,你會讓他投身戰場麼?”
芬瑞斯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實際上在小地獄咆哮開始嘔血的時候,他就已經退開了,他不知道就是什麼疾病,但是他放眼望去,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有這樣的症狀,它看起來具在傳染性。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殘忍無情,蓋亞安。”芬瑞斯看著冷著臉的祖母,“雷王氏族從來也不是懦弱的氏族,即使我們生存艱難,但我們也沒有向其他氏族求助過。但現在不同,部落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如果我們不能阻止聯盟,我們……”
“那又如何?”蓋亞安打斷了激動的芬瑞斯,“從你們喝下惡魔之血的那一刻,你們就已經拋棄了獸人的傳統,毀掉了獸人的尊嚴。你們以為你們變得更強了?摧毀德萊尼人的城市,屠戮手無寸鐵的平民,你們簡直就是一群野獸,一群魔鬼。”
“不要再來騷擾我的人民了。我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不需要你們那惡魔主子的‘強大’力量,也不需要征服他人。瑪格漢就是瑪格漢,純粹的獸人,我們決定自己的命運,至於聯盟,如果他們打到這裡,我們接受自己的命運,與你們無關。”
芬瑞斯盯著蓋亞安,從她的眼裡,他看到了堅定。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呆在這裡了。”芬瑞斯淡淡地說道,雷王氏族從來不會跪在地上乞求他人的施捨,“希望你們能夠平靜地活下去。”
說完,他看了一眼一直將目光留在自己身上的加爾魯什,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村子。
蓋亞安看著離去的芬瑞斯,雷王酋長的背景看起來異常蕭瑟。她知道芬瑞斯是一個強大而又非常有責任心的酋長,但她不能因為一時的仁慈而讓自己的人民去送死。
“他說了什麼?”
加爾魯什有些期待的目光看著蓋亞安,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在吐出了那麼多液體後,他的喉嚨也變得幹啞,伴隨著不斷的痙攣。
“是……咳,是關於我的父親的麼?他……他還活著麼?”
蓋亞安回過頭向一旁看去,不敢面對小地獄咆哮期盼的目光。格羅姆還活著麼?也許吧。在過去的幾年中,他得知了許多與他相關的東西,有關他的兇殘,他戰鬥時的狂熱和對戰鬥的渴望。
她知道,他更是第一個將自己獻給部落以及古爾丹,第一個喝下那讓獸人變得更強壯,也更嗜血和瘋狂的獸人。格羅姆地獄咆哮,從那一天起,他已經完全墮落了。蓋亞安不相信格羅姆會背叛部落,那麼他卻沒有出現在這裡,看來他生存的希望十分渺茫了。但,那又有什麼關系。
“他並沒有提及你的父親。”蓋亞安告訴加爾魯什,扶著他走進小屋,“我相信,他還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否則,芬瑞斯一定會提到他的。”
加爾魯什點點頭,他的精力已經全部耗盡,幾乎把所有的重量靠在了蓋亞安的身上。
蓋亞安看著虛弱不堪的加爾魯什,心中想著他,還有那些和他一樣病情嚴重的獸人。想著他們是否能夠熬過這一場可怕的疫病?或許他們更多的人會因此而死去。
但,至少他們要比那些身體和靈魂都被汙染的獸人死得幹淨一些。他們的膚色就是最好的標記。
她搖了搖頭,看著睡下的加爾魯什,轉身走向外面。
外面,納格蘭綠色的草木在太陽下仍然挺拔著身軀,茁壯成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