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了肉,打了酒,自然也少不了給爺爺買點稀罕玩意,其實無非就是一串糖葫蘆,或是一個糖人。
自縣城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這裡的風俗立秋是要吃餃子,太爺也就急著趕路,免得耽誤了太奶包餃子。
就在離家還有不到兩裡地的時候,爺爺忽然尿急,就跟太爺打了個招呼在路邊解決,太爺也就停車歇口氣,催促爺爺快點。
爺爺一路小跑到了路邊的小樹林,解開褲子痛痛快快的噓噓起來,完事一個激靈,剛準備提上褲子,忽然看見前面不遠處有東西掛在樹上晃悠。
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雖然還有光線,但已經看不清濃密的樹林裡的東西了。
爺爺雖然很好奇,但知道太爺還在路上等他,就匆匆提上褲子回到太爺身邊,一邊走一邊跟太爺說看見的東西。
太爺就開口道:“可能是誰家的地瓜芋頭掛在樹上晾乾。”
又走了不遠,太爺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放下車子,問爺爺:“這周圍沒有人家,誰會把地瓜芋頭掛在這麼遠的地方呢?”
爺爺表示不知道,太爺就讓爺爺看著車子,自己一路小跑回去看看,爺爺也就拿出自己沒捨得啃的半根糖葫蘆坐在車子上舔起來。
過了得有十分鐘,太爺也沒有回來,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山路上只有爺爺一個人在看著車子,爺爺心裡就有點發毛,張嘴喊了太爺一聲。
但沒有回應,爺爺驚慌之餘,繼續開口大喊,忽然,見一個呈十字型的影子正在逼近,爺爺沒看清是什麼,心裡越發緊張起來。
影子走近後,爺爺才看清原來是太爺抱著一個人,爺爺趕緊迎上去,就見太爺抱著的人是個小姑娘,不過頭髮已經散亂,遮住了臉,看不清面貌。
太爺把人放到車上後就急匆匆的推著車子朝家裡趕去,爺爺對太爺抱來的這個人很好奇,但見太爺著急的神情,也就沒有多問,跑到車前幫太爺拉起車子來。
兩裡地的山路太爺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了家,到家後太爺急匆匆的把人抱進了裡屋,太奶驚了一下,這去趟縣城怎麼還帶回一個女人來?
太爺把懷裡的小姑娘往炕上一放,匆忙的跟太奶說道:“是路上小樹林裡上吊的,還有個女的,沒氣兒了,我就把她帶了回來,你看著她,我喊人去看看那個女的。”
太奶一聽是這麼回事,趕緊用被子給小姑娘蓋上,爺爺要跟太爺去,被太爺趕了回來,十分不情願的要往炕上爬,被太奶攔住,吩咐去打盆熱水,爺爺只好用木盆去鍋裡舀來半盆熱水。
太奶用隨身帶的小手絹浸溼了放在小姑娘的額頭,爺爺也爬上了炕,朝躺在炕頭的小姑娘看去,此時小姑娘的頭髮已經被太奶屢到一邊去了,只見這個姑娘莫約十二三歲。長的眉清目秀,煞是喜人,美人尖下還有一顆淡淡的紅痣。
配合姑娘姣好的面容,相得益彰,只是從脖子一直到臉頰後面的一道鮮紅勒痕破壞了這份美感。
太奶拉出姑娘的手開始揉捏起來,揉捏了一會兒,拿出縫衣服用的細針朝姑娘的中指指肚上扎去。
一針下去,姑娘全身一個戰慄,緊接著咳嗽乾嘔聲傳來,姑娘睜開了眼,不過反應很劇烈,咳嗽不停,伴隨著乾嘔聲,太奶趕緊把小姑娘的上半身抱進懷中,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
過了好一會兒,小姑娘可算是不咳嗽了,但趴在太奶懷裡哭出了聲。
整個過程爺爺完全是驚呆的狀態,一來沒想到小姑娘會咳的這麼厲害,二來沒想到太奶還能用針扎醒她。
太奶此時細聲細氣的在安慰這個小姑娘,爺爺沒有事兒幹,就下炕用碗端來了一碗熱水,放在炕沿。
哭了一會兒,小姑娘可算止住了哭聲,太奶端起碗來小口小口的喂她喝水。
喝過了水,小姑娘好似平靜了許多,只是平躺在那裡,對太奶問她的話置若罔聞,太奶問了兩句,見她不說話,也就不再問,下炕拿來了面板擀麵杖等一系列包餃子要用的傢伙事,開始忙活起來。
剛擺弄完,大門傳來了聲音,一會兒就見太爺回來了,太奶趕緊下炕,太爺就跟太奶在正房小聲說著什麼。
炕上只剩下爺爺跟那個小姑娘,爺爺試著跟小姑娘說話,但沒得到回應,也就作罷。
一直到太奶煮好了餃子,香氣瀰漫出來,小姑娘才有所動靜,是肚子裡傳來的咕嚕聲跟吞嚥口水的聲音。
太爺搗完蒜,拌好了,爺爺把飯桌搬上了炕,太奶開始小聲的招呼小姑娘起來吃飯。
太爺此時已經坐在飯桌旁倒上了酒,就著餃子喝起了小酒,俗話說:餃子酒餃子酒,越喝越有。
小姑娘也爬了起來,恭恭敬敬的給太爺磕頭,太爺哈哈一樂,趕緊讓太奶把她攙了起來,說:“先吃飯,吃完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