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正是外號一鞭子的男人,一鞭子到了跟前,檢視了一下婦人的情況,微微嘆了口氣,吩咐婦人的兒子把婦人扶回家去,起身對看熱鬧的人群說:“沒什麼好看的,都散了吧。”
人群熙熙嚷嚷的各自散去,一鞭子起身來到太爺跟前,拍了拍太爺的肩膀,示意太爺跟他進屋,爺爺也就跟在太爺身後進了屋,還不忘拿著那把雞蛋。
進屋後一鞭子帶著太爺進到裡屋,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婦人,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是蘿蔔山上的那窩崽子乾的,得找機會除了,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說完抬頭看了看太爺,太爺臉色一變,說道:“這玩意我也不懂,就不參合了吧。”
一鞭子:“這件事你已經參合進來了,那幫崽子很記仇的,你打傷了它們的祖宗,那幫崽子肯定不會放過你。”
太爺微微低了低頭,皺了下眉頭,說:“那好,這樣,我這幾天得趕緊把手頭的活做完,容我三天時間。”
一鞭子:“不行,這東西惹上身,就得儘早解決,拖一天就多一天的風險。”
太爺皺了皺眉:“什麼時候動手?”
一鞭子:“今晚去踩踩點,最遲明天晚上就得動手。”
太爺:“那好,那就定下,今晚我就跟你去看看。”
一鞭子:“我也得準備點東西,晚上九點我在村西頭的小樹林那兒等你。”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太爺帶著爺爺回到了做活的人家,心神不寧的幹了一天的活。
一直到傍晚,草草吃過了飯,爺倆急匆匆的往家趕,回到家,天已經黑了,太奶已經點起了油燈,準備好了菸絲,太爺每次回家都得就著油燈的火抽袋旱菸。
太奶就會在旁邊跟太爺叨咕一天發生的瑣碎的事兒,爺爺就洗腳爬到炕上準備睡覺,那時候基本全家不管幾口人都是睡在一鋪炕上的,以往太爺總會默默的聽著太奶叨咕,但今天心煩氣亂的,就回了太奶兩句,讓太奶閉嘴別叨叨了。
太奶有點不樂意,轉身去外屋拿了點東西回來放在桌子上,什麼都沒說就上炕,準備睡覺了。
太爺一看,是一撮白色的毛,不明所以,就悶聲悶氣的問太奶怎麼回事,太奶翻了個身,沒理太爺,太爺只好說了兩句好話,哄太奶,太奶這才坐起身來,跟太爺說:“這東西今天一天都在鍋臺上,一開始我沒當回事,正好在燒火,就順手撿起來塞進爐灶裡了,可這東西不著,燒完火還在爐灶裡,跟沒燒一樣。”
太爺打斷道:“啊?哪兒來的這東西?”
太奶:“你聽我說完,掏爐灰的時候看見了,也沒在意,就跟爐灰一塊兒倒豬圈裡了,誰知一會兒它自己又回來了,我就覺得奇怪,拿出去又扔在豬圈裡,躲在炕上偷偷看著,原來是西屋那窩東西從豬圈裡銜來放在鍋臺上的,我就尋思有什麼不對勁兒,就收起來了。”
太爺微微一愣, 拿著這撮毛就出去了,爺爺好奇,剛洗完腳,就跟著出去了,見太爺來到了西屋,坐在了小馬紮上,嘴裡小聲唸叨著什麼,爺爺也走了進去。
一會兒,木材堆裡探出一個小腦袋,緊接著整個身子都出來了,奇怪的是這個大黃鼠狼身後還跟著一個通體雪白的小黃鼠狼,太爺跟爺爺都很震驚,從來沒見過這隻小黃鼠狼,要知道黃鼠狼為什麼叫黃鼠狼,就是因為它是黃的,從來沒聽過有白色的黃鼠狼。
震驚之餘,大黃鼠狼帶著白色的小黃鼠狼圍著太爺轉了一圈,回去了,太爺愣了好一會兒,爺爺央求太爺去的時候帶著他,太爺沒有言語,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一樣。
過了一會兒,太爺起身,爺爺繼續跟在太爺身後央求,走到正屋門口,太爺忽然停了下來,爺爺也順勢停下,太爺轉身跟爺爺說:“你跟著可以,但不能跟你娘說,這事兒就咱倆人知道,一會兒得幫我撒個謊。”
爺爺很興奮的答應了,爺倆回屋後,太奶還坐在炕上,太爺靦腆著開口說道:“孩兒他娘,北山那個活兒這幾天趕不出來了,得晚上趕趕,這兩天不來家住,就在東家哪兒睡了,你要是害怕,就把狗牽進來。”
爺爺也在一旁點著頭,太奶臉上有點不樂意的表情浮現,但一瞬即逝,少時輕輕開口說道:“那你們熬夜幹活的時候小心著點,別傷著了。”
太爺應了一聲,又就著油燈吧嗒吧嗒的抽著煙。
爺爺也很興奮,那個年代的孩子沒有通訊,眼光都閉塞在那片山裡面,除了幹活就是睡覺,少有娛樂,此次碰上這樣一件不同尋常的事,自然就滿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