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瀟瀟也便沒再問難他,只道了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下不為例。”
王五摸了把腦門上的汗珠,弓著身子,哎了一聲,趕緊帶路。
行至一個分外雅緻的院子,王五身子弓得更低了,剛邁步進去。
一個茶杯迎面飛來。
王五也不敢躲閃,硬生生地用腦門去恭迎那來者不善的茶杯。
滾燙的熱茶,灑了王五一臉,麵皮瞬間燙得通紅。
罵聲隨即響起:“怎麼那麼慢!你好大的膽子!讓夫人等了這麼長時間。”
大丫鬟倩兒罵完王五,又來勸少夫人陳璐:“夫人,當心氣壞了身子!為了這幫不中用的狗奴才,不值當的。”
陳璐天生生得一副厲害樣,又加上後天驕縱,這厲害便鋪滿了眼角眉梢,掩都掩不住。
這種厲害張揚的長相,自然不討男人的歡心。
陳璐越過王五,去看上官瀟瀟,挑著細長的柳葉眉問道:“將你知道的速速說來。”
上官瀟瀟先施了一禮,陳璐煩躁地擺擺手,讓她免禮。
上官瀟瀟道:“奴家有個侄女兒,前不久,有個婆子來村裡招丫鬟,奴家的侄女兒就跟著去了。我這侄女兒生得很是好看,趙公子就誇了幾句,沒想到府上那位悍婦,醋意大起,將我那侄女給活活打死了!奴家氣不過那悍婦作為,便來向夫人討個公道。”
陳璐聽了這話,臉上頗有些不自在。
因為如果換做是她的話,她也會將那些勾搭自己丈夫的小妖精們給活活打死,甚至會更狠,更變態。
上官瀟瀟將陳璐的不自在悉數瞧在眼中。
這等活活打死人的事情,可並非子虛烏有。
上官瀟瀟在查趙舒的時候,類似打死丫鬟的事,可出了不是一件兩件了。
這些丫鬟和趙舒之間,並無實質性的關係,有的只是眉來眼去了幾下,而有的,只是因為自身長得好看了些,礙了陳璐的眼睛,便被活活折磨死了。
陳璐聽了上官瀟瀟這番說辭,並未察覺話中的諷刺之味,看來,“同病之人”往往缺少發現病症的眼睛。
陳璐道:“你將那宅院的地址報上來。”
上官瀟瀟道:“夫人,可是要收拾那悍婦?”
陳璐咬牙切齒道:“我會讓那悍婦吃不了兜著走的!你放心,你侄女的仇,我會給你報的!”
上官瀟瀟忽然道:“夫人,您這樣打上門去,怕是會上了您和趙公子之間的夫妻感情。奴家不才,倒是有一計,既不傷您和趙公子的夫妻之情,又能好好地整治一下那個悍婦。”
陳璐將身子向上官瀟瀟這邊側了側,待上官瀟瀟說完計策。
陳璐看向上官瀟瀟的眼神,發生了極為微妙的變化,就好比看到一個要飯的,突然地間向你推薦股票,還推薦得頭頭有道的那種感覺。
陳璐換了一身素淨端莊的行頭,帶著數十個婆子丫鬟小廝,浩浩蕩蕩地去了趙舒圈養寵姬的地方。
寵姬韓香雪乍一聽趙舒的正房夫人登門拜訪,嚇得面無人色。
這個正房夫人,可是大有來頭,乃當朝左丞相之女。
韓香雪,不止一次從趙舒的口中,聽到過陳璐這個名字。
雖然這五年來,從未見過一次。
但陳璐,這個人,在韓香雪的心中,卻是一個活生生的存在,好似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時時刻刻,將她壓得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