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注意的。”綠間閉起了眼,嘴角微微上揚。
“到時間了,快進去吧。”一邊的綠間父親發話了。聞言,綠間離開了母親,重新拿起自己的行李:“那我先走了。”
“哥哥要走了嗎?我會想哥哥的~”綠間的妹妹被父親抱著,只見她扯扯綠間的襯衫,相當捨不得。
“哥哥也會想你的。”綠間伸手揉揉自家妹妹的頭發,“哥哥走了之後不許揹著媽媽偷偷藏著糖果。”
“噢!”小女孩有些憋屈。
“記得之前的話,快走吧。”綠間點點頭,轉身離開。這次他可不是去旅行的,他可有很重要的事要辦呢。
——
芥川住進醫院已經有整個月了,她目前身體狀況還算穩定。當她打電話拜託房東代看她的花店時,卻被告知花店已經被別人以高價購下並且正被經營得有聲有色。
似乎最後一塊歸屬地也被奪走了呢。
這麼久了,從白血病早期開始,她的病症已經脫了很久了。她知道這些是她應該有的懲罰,她太過自私,當年拋下了丈夫和孩子一個人躲了起來。
被查出白血病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被強行抽走了靈魂。以往生意失敗的時候,她的丈夫對她多有辱罵甚至醉酒後拳腳相對。原以為這種生活就會過去的,然而在看到化驗單的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不顧一切愛上的男人,已經不再愛她了。
她的身體,垮掉了。她累了,她已經沒有時間去看最愛的孩子健康成長……
她逃避了,她不希望自己最愛的人們因為她的死亡而痛苦悲傷,她寧願背負她們對她的恨去死。至少恨一個人的感覺遠遠比因為再也見不到一個人而飽受思念之苦的感覺要來得輕鬆得多。
說到底,她太自私了。
她不知道如何面對身後的一切,落荒而逃了。
這就是孑然一身的人,彌留之際身邊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來哀悼她的。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就會如同那一瞬的花火,瞬間燃燒爆炸,接著消散,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平平淡淡的消逝了。
本以為自己租下的花店會伴隨自己到生命的最後一刻,然而她那最後的歸屬也被奪走了。
這一刻,她意識到了,她什麼都沒了。
手術很成功,但捐贈者的名字院方始終沒透露隻字片語。她就連自己的救命恩人、是怎麼活下去的都不知道。
這樣的一生,還真是悲哀。
這麼想著,芥川閉上了眼。
“咔噔——”有人旋開了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