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鑒定報告的那一天,她也在場。
第一次她看到了向來堅強的母親哭成了淚人兒,抱著她,緊緊的。
那時候,她覺得母親與她之間有了鴻溝,一道無法跨越的的鴻溝。
有母親陪伴的日子過了一年,赤松梅想起了她母親離開的那一日。
母親緊緊抱著她,就好像拿到報告的那一天一樣。不過她仍然不知道母親為何如此痛苦,她什麼都不懂。
最後,母親最後一次外出。
小小的她,沒能再等到母親回來。
再接著,她聽到的是父親對母親的咒罵。
父親什麼都不知情,當時正直公司分家,父親的情緒格外激動。在孩子面前絲毫沒有收斂,他一而再地中傷那不告而別的女人,在年幼的赤松梅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大人們的世界的殘酷。
再然後,上了幼稚園的她被同伴欺負。
理由為沒有母親的怪物。
在那之後,她度過了黑暗的童年……
懷著對母親的恨,她一點點長大了。
——
再睜開眼的時候,入目的淨是一片白色。
那是醫院所特有的顏色,最為純粹的,不可能被汙染的白色。
赤松梅的傷口已經被縫合,但仍有隱隱約約的疼痛感。沒有人知道捐獻骨髓的人究竟是誰,就連得到芥川做了手術的綠間也得不到解結果。
赤松梅在手術前發過訊息給綠間,告訴他自己有事先回了美國以此作為不在場證明掩蓋自己捐獻了骨髓之事。
而期間探望赤松梅的,只有李斯特。
“身體怎麼樣了?”李斯特把買的花放進花瓶裡,接著走到赤松梅的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赤松梅的病房在芥川杏子的上一層,是赤松梅特別要求的。赤松梅正在看書,看到李斯特她先是一笑,繼續說道:“現在還不是下班時間吧?怎麼過來了?”
“看樣子你身體好很多了,畢竟都開始關心我了。”李斯特有些靦腆地笑著,赤松梅有些不自在。李斯特的心思她知道的,但她也不好點破,之前已經明確拒絕過了的,現在再提恐怕會落得個自作多情的下場。
“如果我是你的下屬,我就投訴你。”赤松梅打趣道,“小心工作不保。”現在的這層關系不近不遠,也只能如此,誰也不去點破。
“嘿,能炒掉我的只有我爸爸。”李斯特輕松一笑,“誰舉報我就是不想幹了。”
赤松梅把書合上,“能幫我倒杯水嗎?”
“樂意之至。”李斯特起身倒水給赤松梅。
“大概等我恢複了的時候,我就要回美國了。”赤松梅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接著把玩著水杯,“我父親那邊……已經在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