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以往一樣的投懷送抱並沒讓他覺得有何不同,然而她卻哭了。她顫抖的身子和低微的抽噎聲正提醒著他,她似乎經歷了什麼。
然而在他想開口詢問的時候,他感受到她那滾燙的手正透過他的襯衫熨熱他的肌膚。
糟糕!綠間發現赤松梅發燒了!
當即,他顧不得太多,將她搖搖晃晃的身子扶好,然後彎腰抱起她上了樓,放在她的床上。
他明白自己不能有給她得寸進尺的空間,然而她病了,還哭了,這個理由足夠充分。足夠充分到他可以暫時放下過去的恩怨讓他先照顧好這個惡魔女。
她有些迷糊,意識應該是清醒著的。綠間拿了家用醫務箱到她房間,然後看起說明書,他媽媽備有不少百科書他正好可以拿來觀摩觀摩。
他先替她測了體溫,發現燒的厲害後不由皺了眉,因為平常家裡也不會有太多人,所以生病的很少,照顧人的經歷更是為零。
他看著說明書,裡頭說要採取降溫措施。果然還是送醫院吧?這麼麻煩,他皺了眉。
雖是這麼想著,他還是認命地去做冰袋拿冰毛巾。做好後把冰袋敷在她腦袋上,然後拿起冰毛巾替她擦拭身體。
畢竟她穿著比較開放,正如此刻穿著吊帶背心裙,他甚至不用解她的衣服就能擦她的身子。
書上說重點擦拭發燙最厲害的部位,於是臉頰脖子和腋下他擦了幾次,很快毛巾也變燙了。
而赤松梅有點燒糊塗了,開始嘀咕著。綠間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起身去換了盆水來,回來後便看到她無力地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氣,看起來真的很難受。
要不真的去醫院吧?
他是如此想著的,接著就看向已經睜開眼的赤松梅。她的臉燒得紅紅的,看起來沒了往日的嫵媚風情,多了一絲無辜可憐的意味在裡頭。
她難過地支起身子,“我是不是發燒了?”她還摸摸腦袋的冰袋,因為趴著,冰袋只能敷在她的後腦勺,看起來很滑稽。
“沒錯。”綠間點了頭,認為她今日似乎安分了些。也就沒有用冷臉對她冷嘲熱諷,畢竟是病人。“送你去醫院,你還能走嗎?”
“不,我不要去醫院……”她又趴下,把手伸到眼前,放在眼上,喘著氣。
她就想和真太郎多獨處一會,讓他照顧照顧自己。她才不會有事呢,她還要成為他的新娘呢,她才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呢。
只是……
眸子暗了暗,那個該死的託尼該不會對他下手吧?在跡部家她做過很多猜想,託尼會對真太郎不利絕對是可以肯定的,如果她喜歡他的事情曝光了之後……
不可以!不可以!她不能夠讓這種事情發生!
餘光偷偷看向綠間,她不能夠眼睜睜地看他出事,她還太弱小了,不能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該死!咬住下唇,她不是沒想過辦法,而是託尼太厲害了!他的家世他的財力,根本就不是她這種人能比得上的啊!
難道真的要嫁給他嗎?那麼她不會活活被玩死嗎?他花名在外,她早就有所聽聞,更何況多年前的她還曾目睹他的惡劣愛好,她怎麼能不害怕?
想到這裡,委屈的淚水從手下流出。
她無聲哭泣著,因為發燒,腦袋一團糟,此刻更為了託尼的事情煩惱,她更加難受了。
綠間注意到她奇怪的表現後,也發現她哭了。
她怎麼又哭了?難道是身體不舒服?他伸手要去探探體溫的時候,赤松梅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滿臉淚痕的看著他:“我……我只想嫁給真太郎……”
綠間一愣,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不過她那麼楚楚可憐的姿態的確讓他起了惻隱之心,他有些別扭地別開臉並反握住她的手,沉聲說道:“我送你去醫院,忍著。”
見他堅持,她也不多說什麼。他還是不肯回應她的追求,她那樣示愛,終是得不到他任何地回複。她有些悲哀地閉了眼,讓他抱起。
路上,她沉沉睡去。
他一直守候在側,裝作沒聽見她的低聲囈語。
“做……真太郎的……新娘……”
※
她做夢了,渾渾噩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