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內心的不悅,他把東西放到以往的位置後上樓按照習慣洗了個澡。下樓之後才想起沒人做飯這回事,他在依舊睡著的赤松梅跟前停住。
她睡得很沉很沉,她難道不會很累?維持一個這樣的姿勢差不多十個小時,期間早點也沒吃。她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
想到這裡,他不由皺了眉。他是個向來生活相當有規律的人,他不會和她一樣。至少未來也不會成為這樣的人,他們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他也不想和她有過多的接觸。
她是麻煩,他怕麻煩。
像是感覺到什麼一般,她忽然抖了抖身子,綠間很清楚這是人類無意識的動作,他也有過。很快,她醒了過來。
看著她,不語。
因為長時間擠壓,她的手已經失去了直覺,麻麻的,她根本動彈不得,只得趴在桌子上痛苦的呻.吟。她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她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
在美國她大多外出吃飯或在大學的飯堂用餐,泡麵也是少不了的。但她一點廚藝也不會,更何況這是日本,這是真太郎的家!
她根本找不到泡麵這種東西!她以為真太郎會很快回來於是在桌上趴著等他回來,結果又是因為時差調整不過來睡著了。
現在她簡直是自掘墳墓啊,天啊,她快死了!全身疼痛,腿也是,麻得受不了。
綠間也知道這樣會不舒服但內心還是抵觸她耍了手段坑自己的行為,他是拉不下臉的。“你這是惡有惡報。”
聽到真太郎的聲音,她似乎變得不那麼痛苦。雙眼一亮,十分痛苦地要爬起來,“你等等,我馬上去取錢,我們等下去外面吃飯!你沒帶錢所以……”她認為只要封鎖了他的經濟來源他就會乖乖按時回家。
“吃飯?!” 她第一個想的竟然是這個?不過照樣子看,她似乎得克服“起來”這個難題。
“對啊,你先等等,我睡的太久了啦~”她的樣子有些笨拙。“shit,怎麼手還是那麼痛?”她忍不住爆粗口,勉強坐起來後敲打自己的雙臂。
見她在自殘,他眉頭皺得更緊了。大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沉聲道:“住手。”血液不暢通她還這麼做簡直是作死。
感受到他略顯溫暖的手,一股閃電般的複雜滋味猛烈撞擊她身體每個細胞。她抬頭看著他,嘴角一揚,站起身來要抱住綠間。
“真太郎在關心我,我好開心~”說著就伸手要抱他,結果因為壓迫,她尚未能站穩就向前摔去,見她這樣他伸了另外一隻手托住她小小的身子,那隻握著她的手用力把她拉回來。他這是在犯傻嗎?
她完全不在意,“抱歉,我沒站好。反正真太郎也願意抱著我不是嗎?”藉此機會她幹脆抱著他不肯放了。
自古烈男怕纏女,他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閉嘴。”到也沒打算把她推開,現在是冬天她穿得少,地板涼她摔倒了很容易有烏青的淤血,他不想成為罪人。
即使全身疼痛,但內心終歸是甜蜜蜜的。她臉上洋溢著笑容,綠間見了覺得有些莫名所以,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不對,不對。他甩甩頭,他不該想太多關於這個人的事情。
“我的腿麻掉了,所以請真太郎把~我~抱~回~去~吧~”她眸子閃過一絲算計,她算準真太郎只是比較傲嬌人還是很善良的性格,他不會那麼殘忍的。這一點他一點都沒變呢,她就是喜歡他這點。
綠間嘆了口氣,過門便是客。她是個超級愛打小報告的人,這點他小時候就已經領悟到了。他只要不理睬她,他爸媽總是首當其沖責罵自己的人。
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呵護的他,這時候落差感會讓他更加厭惡她。當然,始作俑者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懶得去說。對於這種人,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他把她抱回客房,然後把門關上。他不喜歡她,不代表他會因為她而舍棄禮節和理智。
赤松梅先活動了下自己的四肢,從行李箱裡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裡掏出一件比較普通的細帶背心和牛仔短褲,美國人一年四季幾乎都這麼穿。她回來得“太匆忙”所以衣服還得在這邊採購。等下吃過飯和真太郎一起約會順帶買幾件衣服好了。
她如此想著,就換好了衣服下了樓,就看到綠間坐在客廳擦拭著一個綠色的陶瓷人偶。她有些好奇,才覺得他是不是有惡趣味什麼的。然後伸手要去拿他那麼寶貴的東西。
他寶貴的東西,她也想要。
就在手要碰觸到綠色人偶的時候,綠間把人偶拿開,背過身子不讓她觸碰。她的手僵在空中,她看著他,她一臉疏離。
頓時空氣彌漫開了無盡的尷尬,她才意識到,她一直寶貝的真太郎此刻距離她是那麼遙遠。他看她就像是陌生人一般,她的心疼痛著,什麼時候他們的距離變得這麼遠?
以前的時候,真太郎可不是這樣的啊。
收回手,佯裝不在意。她依舊是那副笑臉,“我們去外面吃飯吧?”聽到她說話,綠間偏頭,“我不想和你出去。”
“欸?為什麼?”她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真太郎一直都是這樣的,她必須要快點適應才行不是嗎?
“沒有為什麼,不想就是不想。”綠間頭也不回,打算上樓,今晚不吃飯也沒事。
想起他的經濟來源被自己斷了,他長得這麼高大他斷不可不攝取營養。她嘆了口氣,只好做戲。“欸,日本治安也和美國差不多,上次來這邊還被混混搭訕了。今晚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呢?”故作苦惱,她偷偷看著他。
綠間一愣,她是個女生,的確會招致這種麻煩。想到這裡他更加反感了,臉色有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