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病房裡的薄寒池來說,他什麼都聽不到,他只看到窗戶外面有一個人影,然後看到那個人影的嘴巴一張一翕的,就連男女都瞧不清楚……
他不由得皺眉,等了一會兒之後,那人影還在窗戶外面,嘴巴還不停地一張一翕,好像要對他說什麼。
猶豫了一下,薄寒池收拾好東西下了床,趿拉著一雙拖鞋就朝著窗戶走去。
他沒有貿然開啟窗戶,而是安靜地注視著外面的人影兒,萬一這人是某些覺得有機可乘的人派過來對付他的,那他豈不是引狼入室?
因為隔得近,薄寒池瞧清楚了,一個女孩兒?模樣好像有些眼熟。
透過玻璃窗,對上那一雙剔透的杏眸,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她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好像她是他的……愛人!
“啊?”
一陣炸裂般的痛楚,瞬間席捲了身體的每一處神經末梢。
他掌心撐著腦袋,一對劍眉緊緊地擰在一起。
只隔了一扇玻璃窗,阿黎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神是陌生的,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眼裡,瞧見這樣陌生的目光,刺得她眼眶發澀。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放棄的時候,窗戶前的男人突然變得很痛苦。
他低著頭,雙手的掌心撐著額頭,像是在經歷一場煎熬……
阿黎心頭一跳,忍不住大聲喊起來:“薄大哥,薄大哥你怎麼樣了?你趕緊把窗戶開啟,好不好?我是阿黎,我是你的阿黎……”
在薄寒池的眼裡,她的嘴巴一張一翕,半點也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我擦!這到底要不要破窗而入?
阿黎蹙起眉,一張白淨的小臉,在夜色襯托下顯得格外清冷,她的手緊緊地抓著繩索,時刻以防止自己的身體發生傾斜。
破!
阿黎咬了咬牙,心裡暗暗想著:不就是一塊窗戶嗎?大不了賠錢就是了,反正我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薄大哥那麼痛苦,而置之不理的……
心裡這樣想著,阿黎齜著牙,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
緊接著,她雙手交叉擋在臉前,雙腳做出用力蹬的姿勢,以求達到最大的力量。
然後大喝一聲,
下一刻的時候,只聽到“嘩啦”一聲,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襯著病房裡柔和的燈光,地板上那些鋒利的碎片,熠熠泛光。
阿黎撥出一口氣,快速地解下腰間的繩索。
如此巨大的響聲自然傳到了門外保鏢的耳中,他們立刻做出了反應,病房裡響起保鏢沉重的聲音:“少爺,出什麼事兒了?”
他們沒有直接闖進去,因為薄寒池吩咐過,不經允許不能進來,任何時候……
即使他們是老夫人派來的,他們也不敢隨意違背家主的命令。
畢竟,薄寒池的武力值遠超於他們。
看著眼前彎著眉眼、不停朝他微笑的女孩兒,薄寒池恍然記起來她是誰了,嘴角不由得勾起,這丫頭……竟然長得這麼好看了!
年少時關於女孩兒的記憶,一股腦兒地湧出他的腦海裡,就像是忽然決堤的洪水似的,那一雙湛黑的眸子微不可見地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