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心頭一跳,狐疑地迎向南汀的目光,眼眸中一閃而逝的不安,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那後來呢?”
南汀垂眸,掌心捧著一杯咖啡,指腹輕輕摩挲著瓷杯邊緣,語氣漸漸地變得沉重。
“後來,我們的人把他帶了回來,他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躺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他醒過來之後一直保持沉默,不管誰問他話,他都拒絕回答,整個人變得極度消沉。”
頓了頓,南汀又繼續說道:“上級擔心他出事兒,又特意派了很出色的心理諮詢師開導他,最終他說了一句話,他說……”
阿黎聽得很認真,一雙漂亮的杏眸睜得大大的,半點也不敢開小差。
“南汀姐,他說什麼了?”
南汀深吸一口氣,垂了垂眸,輕聲說道:“他說,他們幾個中了圈套,被那些異教份子俘虜,最後,活著逃出來的只有他一個。”
“至於他們被俘虜期間發生了什麼,他一個字也沒有提起,派去的心理諮詢師強行給他催眠,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痛苦。”
“他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恢復正常,薄老爺子強令他回了薄家,再之後,薄老爺子的健康狀態急轉直下,他臨危受命接掌了薄家。”
南汀抿抿唇,緩緩地撥出一口氣,說話的語氣中透著沉重:“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也因為這樣,最初的幾年,上級一直派了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不過,什麼也沒有發現。”
“據我所知,一直到去年九月份,那些監視他的人才陸續撤回去。”
阿黎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雖然沒有得到什麼很有價值的資訊,但對阿黎來說,這些資訊已經很多了,至少,這樣的他,是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
“小阿黎,很抱歉!我知道的事情只有這麼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
“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似是想起什麼,南汀連忙說道:“對了,小阿黎,你應該知道陸歡顏吧!他是阿池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也許他知道得更多。”
阿黎忙不迭地點頭,“那我知道他呀!那我回頭再找他了解一下。”
“阿黎,之前你說的阿池的情況,是屬於一種嚴重的心理創傷,最好是將整件事情徹底瞭解清楚,再想辦法幫他正視這種創傷。”
“我明白,我不會亂來的。”
……
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阿黎愣了一下,將手機從包裡翻出來。
姬唯?
“喂?”
很快,手機聽筒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丫頭,你還在南城?”
“嗯,在的。”阿黎抿唇笑了笑,“大師兄,你找我有事兒嗎?”
“媽想讓你回家裡一起吃頓飯。”
阿黎心裡很清楚,姬唯嘴裡提到的“媽”自然是白珞瑜。事實上,她一直都在排斥這個身份,她以前的生活過得很好,她根本不需要。
是沈凡凱,是他不顧一切在眾人面前,揭穿了那個隱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最終,除了給她無止境的麻煩,其他的好像什麼也沒有了。
可,她又不得不承認,在血緣關係上,白珞瑜和姬振華是她的親生父母。
而且當年的事情,白珞瑜並沒有錯,錯的是外公,是他一念之差,導致了她跟親生父母分別二十年。
阿黎垂了垂眸,語氣淡淡的:“抱歉!我可能要下週末才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