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暗啞到了極致。
可,落在阿黎耳邊的時候,就像是夏日裡的一記驚雷,轟然炸開。
她猛然一震,一瞬間,心臟像是落入了萬丈深淵。
很痛!
像是跌碎了。
阿黎咬著牙,一雙剔透的深眸冷得像是朧了一層寒霜,毫無徵兆地撞入男人的胸口,薄寒池幽黯的黑眸瞬間沉了沉。
他低著頭,居高臨下地凝著眼前的女孩兒。
阿黎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覺得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可,眼前男人的目光太過於灼熱,她甚至覺得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她會變成一團火焰。
熊熊燃燒的火焰。
下一秒,幾根修長的手指,緊緊攫住阿黎的下顎,她被迫抬起頭,被迫撞入那一雙如漩渦般可怕的黑眸。
垂在大腿兩側的手指用力蜷曲,剛修過的粉嫩的指甲,用力抵在掌心裡。
很痛。
這樣的疼痛卻怎麼都抵不過胸口的痛!
“阿黎,我最後問你一句,你,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嗎?”
男人的嗓音突然變輕了,帶著一絲試探和不安。
阿黎垂下眼瞼,幾顆瓷白的小門牙,死死地咬著唇角,要跟他劃清界限嗎?她指尖的力道越發重,可,絲毫都感覺不到疼痛。
見眼前的女孩兒半晌都不作聲,薄寒池胸口一痛,隱約有血腥味透出來。
他嘴角輕輕扯開,忽然就笑了,眼底卻依舊一片清冷。
那漫不經心的笑意,猝不及防地闖入阿黎眼中,就像是一根繡花針,狠狠地紮在她胸口,然後緩緩地沒入,最後只剩下針孔。
阿黎嘴角微微蠕動了一下,她想要說點什麼。
一陣清晰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是從眼前男人的衣服兜裡傳出來的。
薄寒池一怔,鬆開阿黎的下顎,然後拿起手機瞧了一眼,薄喻?猶豫了一下,他按下接聽鍵:“阿池,你趕緊回來!”
聽到薄喻急切的聲音,薄寒池心下一驚,沉著臉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那幫老不死簡直沒完沒了的!就因為你不主持年夜飯,薄達竟然想讓你退賢,我真懷疑他腦子是不是被門縫給夾了!”
“照顧好老夫人,我馬上就回去。”
“行!那你快點。”
……
薄寒池掛了線,再不看阿黎一眼,走得毫不猶豫的,看不出半點留戀。
一直到那個腳步聲走出去很遠,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一時之間,阿黎恨得咬牙切齒的,抓起床上的枕頭就朝門口砸去。
薄寒池,受委屈的那個人明明是我,憑什麼你還這麼傲嬌!
淡定!淡定!
就當被路邊的野狗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