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腦子裡不安的念頭,阿黎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道:“沒什麼。”
話音剛落,之前的男侍應生已經端來了食物。
這一次,阿黎再不敢稱呼他小哥哥,生怕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會有意見,只朝他咧嘴笑了笑,然後感激地說了一聲:“謝謝。”
“小姐客氣了!能為您效勞我很樂意!”
男侍應生很紳士地朝阿黎頷首,那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依舊有點紅。
阿黎很愉快地回以微笑,只不過,當她收回目光的時候,剛好對上一雙幽邃的黑眸,她頓時噎了一下,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然後,阿黎不著痕跡地低下頭,雙手持著刀叉,默默地切割牛排。
一小塊被切下來,她強忍著飢餓,愣是沒往自己的嘴裡送,而是毫不猶豫舉起拿著叉子的左手,很艱難地遞到那個男人面前,“給你吃!”
薄寒池挑眉,湛黑的眸子,瞬間暗了暗,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
沉吟了一會兒,他暗啞著嗓音問道:“為什麼給我吃?你不餓嗎?”
阿黎暗暗翻一個白眼,沒好氣在心裡腹誹:不餓就怪了!不是見你生氣了想哄你嗎?要不然,我早就把它塞進自己嘴裡了。
心裡這樣想著,可,那張白淨的小臉上卻不敢流露出絲毫。
她只倔強地揚起小腦袋,鍥而不捨地問道:“那你到底吃不吃?”
阿黎的眼睛很亮,很黑,像是撒落了漫天的星辰。
男人垂了垂眸,薄唇微微翹起,一抹極好看的弧度,“我吃!”簡單的兩個字,看似冷冷沉沉的,卻透著滿滿的得意味兒。
說著,他張開嘴。
阿黎瞬間嫣然一笑,眉眼彎彎的,笑意從她的眼裡溢位來。
她像一個等待表揚的孩子,既忐忑又不安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試探性地問道:“薄大哥,我切得會不會太大塊了?”
“不會。”頓了頓,薄寒池又生硬地補充來一句:“剛剛好。”
阿黎莞爾,眼睛亮亮的,又繼續說道:“那,你還生氣嗎?”
“生氣?”
“對啊!你剛才不就生氣了嗎?我又不是瞎子,我能看出來的。”
薄寒池以為阿黎一定是故意的,是故意給她添堵,然後測試他的忍耐度。薄寒池垂了垂眸,故作不經意地問道:“阿黎,我看起來很小氣嗎?”
阿黎輕扯了一下嘴角,一雙漂亮的杏眸微微眯起,又呵呵笑了笑。
當然小氣!從來沒見過比你更小氣的男人了!動不動就懲罰我,小的時候就罰我寫大字,現在大了就……就動不動強吻我。
細數被他強吻的次數,好像每次都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
“當然不小氣,您最大度了,古人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我覺得薄大哥的肚裡能撐得下航空母艦。”
說這句話的時候,阿黎白淨的小臉緊繃著,更是一本正經的。
這馬屁拍的!
阿黎開始佩服自己的口才了!
薄寒池頓時噎住,漆黑的眸,如同夜色掩映下暗潮湧動的深海,這丫頭的膽量是越發見漲了,竟然敢故意拿他開玩笑。
可,仔細一想,阿黎越發見漲的膽量,還不是他這段時間慣出來的。
見薄寒池半晌不作聲,阿黎咧嘴笑了笑,心裡的底氣漸漸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