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初冬很冷。
路邊還有未及時清掃的積雪,白得像盛夏的時候天空中的雲朵。
宋黎在院子裡站了會兒,只覺得寒意穿透了厚厚的羽絨服,刺骨的冷,一雙白淨的小手早已經被她塞進了兜裡,可,小臉卻凍得紅撲撲的。
她微揚起小腦袋,粉唇漫不經心地勾起,似笑非笑地瞧瞧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我跟薄寒池的關係,你剛才不是都看到了嗎?是他親自去機場接的我,然後又親自送我回來。”
頓了頓,阿黎又無奈地撇撇嘴說道:“當然,之前我惹他生氣也是真的。”
看著眼前少女不以為然的樣子,宋敬業頓時氣得火冒三丈,額頭上更是青筋暴露,“你……你是不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
阿黎斂了斂心神,一雙漂亮的杏眸微微眯起,不動聲色地說道:“爸,我突然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一個當父親的,會讓自己的女兒是陪酒嗎?會把自己的女兒往老鰥夫身上推嗎?
不會!
因為虎毒不食子啊!
宋敬業頓時愣住,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底深處飛快地閃過異樣,心裡也瞬間變得不安起來,難道這丫頭已經知道真相了?
不可能!
“阿黎,你胡說什麼!我要不是你的親生父親,難道你是野種嗎?”
他冷著臉,一雙眼睛隱約流露出嫌惡。
頓了頓,不等宋黎開口說什麼,宋敬業微微皺了皺眉,又繼續說道:“你先回房間收拾了一下,一會兒我就帶你去見黃總。”
“我不去。”
這一次,阿黎拒絕得很乾脆。
宋敬業眯起眼,一抹危險的氣息飛快地閃過,緩了一口氣,故作溫和地說道:“阿黎,就這一次,你要是不幫爸爸的話,黃總一定會把那筆錢撤回去的,那到時候宋氏集團只能宣告破產……”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直仔細觀察著阿黎的臉色,那個死老頭和那個賤人,都是這死丫頭的軟肋,他就不相信她真能眼睜睜地看著。
“其實,優渥的生活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我只是怕辜負了你外公的囑託。”
“阿黎,你外公臨死前拉著我說,敬業,你一定要把宋氏集團發揚下去,這是我辛苦了大半輩子積攢下來的心血,阿黎以後的嫁妝也在裡面。”
阿黎自然知道宋敬業的意思,不過是想曉之以情打動她,可,她實在凍得受不了,使勁跺了跺腳,說道:“我先進去了。”
撂下話,她就朝著客廳門口走去。
宋敬業一怔,一時沒回過神來,這死丫頭搞什麼!
不行!一定要儘快解決她,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的親生父親不是他,那到時候他根本拿捏不住她。
趁著現在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把她往黃總那裡一塞,他得了自己想要的,而這死丫頭,這一輩子都翻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了。
那死老頭的死,那賤人的車禍,沒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從此以後,他就真正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