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的清晨有些冷。
酒店的院子裡落木蕭蕭,地面鋪了一層厚厚的枯葉,高大的法國梧桐早已變得光禿禿的,那些錯綜複雜的枝椏伸向蒼穹。
晨曦從枝椏間的縫隙間過濾下來,一塊塊斑駁的光影,落在地面的枯葉上,落在從樹下走過的身影上,也落在一張張陌生的臉上……
如果是住在薄公館,這個時候,宋黎早已經爬起來訓練了。
可現在,她還賴在床上,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趴在身邊男人的身上。
她想偷偷地爬起來,不被薄大哥發現。
可,宋黎不知道的是在她剛睜開眼睛,尖叫聲想要脫口而出的那一刻,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就已經醒了,他不過是想看看她想做什麼。
於是,他又繼續假裝睡覺。
實在受不了她偷偷摸摸的動作,薄寒池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看到眼前那一張小臉瞬間漲紅,透徹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麼很驚恐的畫面。
男人輕斂眸色,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又輕輕掀了掀:“小丫頭,你過界了。”
此時的宋黎,心裡正有一萬隻馬匹奔騰而過。
她苦惱地低著頭,臉頰發燙,就連耳尖也紅了,她用力地咬了咬唇角,小心翼翼地用眼角餘光睇了一眼薄大哥。
呃,差點就發現!
宋黎迫不及待地收回目光,胸腔裡的那顆心臟怦怦怦地跳個不停,如搗鼓般。
“我,我知道我過界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又不是故意的。”
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她飛快地縮回手,像個做錯事的幼兒園小朋友。
有些忐忑,又覺得羞憤,甚至有些惱怒了。
事實上,此刻的宋黎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無地自容。
床上的分界線是她設定的,也是她說好不許過界的,可到頭來,毀了分界線的那個人卻是她,人薄大哥躺在自己的地盤,動都沒動一下。
“既然知道錯了,就要受到懲罰。”
男人說得一板正經的。
宋黎一怔,錯愕地望向他,心裡莫名忐忑,“要怎麼懲罰?”
“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
看著小丫頭惶恐不安的樣子,薄寒池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禽獸。
宋黎抿抿唇,又偷偷瞧了薄大哥一眼,明明整張床都是她的地盤,可,她愣是一聲不敢吱,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總是慫的一比。
“那,那我先去洗漱了?”
撂下話,她一刻也不敢耽擱,連忙爬起來。
可,因為她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導致雙腿血液不暢通,外加早間低血糖,她腳剛沾地,整個身體立刻晃了晃,眼看著就要倒下。
下一刻的時候,一隻強有力的胳膊牢牢圈住她的纖腰,將她帶入一個滾燙的胸口。
如搗鼓般的心跳。
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兒。
耳邊是男人暗啞到了極致的嗓音:“怎麼連站都站不穩了?嗯?”
宋黎心頭一跳,心裡莫名委屈,總覺得身邊的男人是大尾巴狼,慣會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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