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依舊跪在地上。雖然賢妃宮裡已經燒了火龍,可是深秋的地上卻依舊是冰涼的。
她跪了這麼久,膝蓋隱隱有些痠疼,手臂也有些發麻。軀體的不適還不是最主要的。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此刻太後對著紀妃和顏悅色,她們兩個全都高高在上的坐著,而她,分明和紀妃平級,卻必須跪在她面前,生生矮了一頭!
這份難堪,此刻,她卻是不得不忍受著。
她焦灼和不平的心緒,並沒有逃過周太後的利眼。她扭頭和紀妃說話,裝作毫不知情。
而紀妃,也並沒有上來就為如妃求情的打算。
如妃在她面前囂張了大半輩子,她此刻若是不讓她受半點折辱,只怕她就是開口為她求了情,她也未必會對她感恩。
不過在周太後面前,她也不願意就落下個刻薄的印象。
所以,在看到如妃又一次微微屈起膝蓋的時候,她對著周太後開口了:“太後娘娘,現在天時不早,您的精神只怕吃不消跟我們一道熬夜。您的鳳體若是有恙,皇上醒了心裡也必然會過意不去,到時候要責怪臣妾等沒有勸說您回去休息了。”
周太後情知她這是變相的為如妃說情,讓自己回宮了,如妃可以起身。
再看看如妃跪在那裡灰頭土臉,也確實責罰的夠了。
她今日已經損了賢妃的體面,如妃這裡,點到即止也就夠了。所以,對著紀妃道:“哀家看著,也就你懂得體恤我和皇帝。人老了,也確實是精神不濟了。哀家這就回去歪一會兒,皇帝醒了,別忘了給我報信!”
她說著起身回宮。
經過如妃身邊,呵斥道:“巴巴地跪在那裡,這是怎麼了?還不快起來?到時候你再有個好歹,是嫌棄宮裡還不夠亂嗎?”
如妃不敢則聲,低著頭想要起身向太後施禮,無奈跪的時間長了,膝蓋痠麻,一時之間哪裡站的起來?
她身邊的宮人見她那樣狼狽,連忙過去攙扶。
一時又惹得太後怒道:“皇帝不在這兒,很不必做這種嬌弱的樣子出來!我看你也還是盡早回去吧!皇帝你是服侍不來了!”
如妃被她訓得又是羞慚,又是惱恨。至始至終低著頭,不吭一聲。
而這個時候,紀妃卻已經知機藉口去探望皇帝的病情進展,走去了靜室。自然是避開瞭如妃這狼狽尷尬不堪的一幕。
靜室裡,金無咎將皇帝放在浴桶裡躺好,給他泡了一大堆藥材在水裡。然後,確認左右無人,才從貼身的衣袋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將開口處的瓶塞小心翼翼地拔下,然後將瓶口對準了皇帝的嘴,一滴一滴無色的液體慢慢融入了皇帝的口中。
幾乎是立竿見影,很快,皇帝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起來。金無咎伸指在他身上的幾處大xue上點了幾下,又使出獨門秘術,給皇帝推拿了一遍。
很快,皇帝又開始咳嗽了起來,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朕這是怎麼了?”發現自己躺倒在浴桶裡,皇帝很是震驚。
再看到金無咎,他更加奇怪:“你是何人?怎麼會在這裡?”
金無咎對著皇帝一拱手:“天機門金無咎,拜見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