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則修輕掃她一眼,沒有拒絕。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
季則修站在靠近角落的地方,不過逼仄的空間裡,依舊離得很近。
許盈抬頭看著顯示屏上不斷變換的樓層。
她現在只有一個願望,時間能靜止。
夜色如墨,粘稠的化不開。
季則修雙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開車很穩。
許盈眼睛時不時從他身上掃過,太多太多問題想問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下。
她清楚,哪怕說出口,也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她輕閉上眼睛,原本是想緩解心中的煩悶。
但腦子裡,卻滿是季則修和楊一葉在廚房時打情罵俏的畫面。
溫柔的眉眼,清風一般的微笑,猶若釘子一般釘在她腦海裡。
怎麼都揮之不去。
還有那狹小的屋子,沾著油汙的地面,以及兩人坐一邊都擠的餐桌。
像季則修那樣聰明優秀的人,天生就註定與眾不同,怎能拘泥於那樣粗陋的地方。
她疲憊的睜開眼睛,右手抓著衣角,緊了又松。
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她眼底滑過一抹堅定的目光。
她可以認輸,但不能輸得那樣窩囊。
至少,她要讓季則修知道她的心意。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安靜的車內,許盈輕柔的嗓音顯得格外清晰。
季則修正專心開著車,聽到這句話只是輕輕挑了挑眉,並未太過在意。
“你說。”
“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季則修微皺眉心,沉默片刻,淡淡道,“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許盈失笑,“不需要要嗎?”
季則修:“你問這句話的意思,說明從你心底認定我不該喜歡她,所以我無論怎麼回答,可能你都不能理解。”
許盈捏著衣角的手再次握得極緊。
既然他能看透人心,又為什麼這些年她對他的心意看不出來。
還是他……根本就從來不曾在意過。
不管自己喜不喜歡他,對他來說都沒有影響。
她故作輕松的開口,“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能理解。”
季則修:“我的心只有那麼大,藏過一個人就再也容不下別人。喜歡一個人,就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是理由。”
聰明如許盈,豈能不能不知道他前面那句話,是季則修故意說給她聽的。
他是猜到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