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 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出自辛棄疾《青玉案元夕》)
玉漏銅壺且莫催,鐵關金鎖徹夜開, 誰家見月能閑坐, 何處聞燈不看來。出自崔液《上元夜》)
元宵節, 又稱上元節, 小正月, 元夕或燈節, 中華上下五千年, 多少文人墨客吟詠的美好佳節。這一天人們點起花燈萬盞,出門賞月舞獅猜燈謎吃元宵, 京城大小街市上華燈璀璨,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隔著一條小巷,一粗布褐衣男子懷裡抱著一個兩三歲白胖粉嫩的小女童急急走來, 只見那女童身穿白狐貍皮坎肩, 腰上綴著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金魚佩,此時雙目緊閉, 沉沉的趴在男子懷裡,男子換了好幾次手,女童都沒醒。
男子在巷子裡穿梭, 左拐右拐好幾次,才在一處不起眼的二進小院後門處停了下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幾次有規律的敲門後,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
莫婆子看到來人,忙把人拉進來,又做賊似的往外看了看,見沒人跟過來,才又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
“哎呦,竟然讓你弄了個好貨,這女娃子長的周正,弄出去可值不少錢”
“那是”男子有些得意,“為了這女娃子,我可是跟了大半個晚上,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其他人呢?都回來沒?我們可得趁著今天不宵禁,不關城門早點走”
“放心吧,都回來了,就等你了。馬車已經都收拾好了,把這娃子給我吧,我給換身衣服,臉上抹點灰,我們這就走”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也忙出來幫忙,粗粗一看竟有十來人……馬車趕到院子裡,這些人便陸陸續續往外抱孩子,這些孩子全都是兩三歲到七八歲大,全都昏睡著。
“快,把馬車裡的隔板開啟。”馬車是特製的,從外面看馬車並沒有什麼不同,裡面卻大有乾坤,車廂下面及四壁都有一層薄薄的隔板,這些人將隔板開啟,再把孩子放進去,底層的隔板下就可以放三四個孩子,再加上邊上的隔板,一輛馬車擠擠可以放十一二個孩子,院子裡兩輛馬車都塞滿了,還剩下兩三個,只能直接放在馬車車廂裡,蓋上被子,假作是自家睡熟的孩子。
“行了,趕緊走,肥豬,三鬼趕車”莫婆子跟另一個壯碩的婦人鬼婆子先後上了兩輛馬車,馬車便出了院門……
欣雅是被塞進車廂壁之後才醒的。剛醒來狹小的活動空間,除了對面的小蘿蔔頭,四周都是木板,她還以為自己是被活埋了。
腦子空白了半晌,直到發現自己小手小腳,白白胖胖藕節似得小胳膊,聽到外面的喧鬧聲,焰火的炸裂聲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又穿到新任務中來了,而且貌似還被人販子給拐了。
“幹什麼的?怎麼這個時間點出城?”
“大哥,我們是京郊莊子上的,家裡孩子吵著鬧著要進城來看燈,就藉著主家的馬車帶孩子過來了,這不,小孩子沒什麼長性,看到這會兒都累的睡下了,我們也就回去了,明兒還有差事呢”
守城大哥一聽是京郊莊子上的,怕得罪了什麼貴人,隨便撩起馬車上的簾子喵了幾眼,沒發現什麼不對的,便很快放了馬車出城……
京城郝大將軍府
奴僕護著一眾大小主子出去看燈,去時歡歡喜喜的,回來卻一個個魂都沒了,她們這多人看著,竟然讓嫡出的三小姐就在她們眼皮子底下給丟了……
三小姐的祖父郝大將軍得到訊息當即就去找了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嚴查京城出去的人口,並在城內仔細排查,可惜一連多日,毫無訊息。
三小姐的母親,將軍府二夫人趙氏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原本圓潤富態的一個人不過七八日時間生生熬得沒了人形;三小姐父親將軍府二爺郝輝每日裡親自帶著人出去打探訊息,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鬢角華發早生,人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不止……
再說欣雅這邊。
兩輛馬車出了城門口,莫婆子幾人擔心有人追上來,一路往南策馬狂奔,且專挑別人不怎麼知道的偏僻路段走,欣雅年紀小,生生被顛地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