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朗日,忽然有一道道光華從天空劃過,引得正在忙碌的配軍們紛紛駐足觀瞧。
“是飛星麼,怎麼這麼多?”
有人好奇地發問,但是過了片刻,便有士卒的鞭子死命地抽打過來:“你們這些狗廝鳥,賊配軍,找個由頭就要偷奸耍滑,還不趕緊幹活。”
江陰軍扼守的乃是江防要塞,每日船舶來往,繁忙無比,因此這些配軍片刻不得歇息。有人把罵聲咽進肚裡,敢怒而不敢言地彎腰做事,偷眼看去,卻仍有一個人正在怔怔地望著北方的天空。
提鞭子計程車卒朝他看了看,隨後皮笑肉不笑地走過來,順著那人的目光望了片刻,口中不鹹不淡地嘲諷道:“怎麼了?張衙內若是思鄉,也應該向南看,這個樣子,莫不是在傷春悲秋麼?”
視野之中,那些趕赴北地的修士們消失無蹤,張錚低下頭,沒有去看那士卒,只是丟下了手中用來捆束草料的繩子。
“嗬!莫不是咱的話不中聽,惹得衙內發了脾氣?”那士卒冷笑了起來,他知道眼前這人原本是京中的高官子弟,甚至被發配到江陰軍之前,還是個小官,不過入了這江陰軍,那便是小鬼進了閻王殿。這姓張的因為有人上下打點,再加上他一向也不怎麼生是非,這些年來倒還處的安穩。不過只看他那眼睛,就知道這人是個刺兒頭,這士卒早已看不慣他的樣子。
身為一個戴罪的配軍,見了軍爺們不僅不點頭哈腰,居然連聲諾也不唱,莫非以為自己還是個權貴麼?
“下人的智慧。”
張錚隨意地掃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開始向下解身上的囚衣。方才那些修士們急急地趕往北方,不知為何,他心中陡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是她又在世間現身了麼?
這三年來,他得到有關岑青的最後的訊息,便是兩人被押送離開臨安的那一天。聽說她帶走了張鈺,又施展了一招禁忌之術,成為天下道門的敵人,而後便杳無音信。
本著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的想法,他安心地呆在發配的地方,淡忘了過去,就像一個真正的凡人般過著底層最艱辛的生活,至於是否磨礪了道心,他也不知道。
直到今日,他忽然間發現平靜沉寂的心湖再起波瀾。
“找死!”
那士卒大怒,他可以被上司打罵,也可以被同伴打趣,然而一個命比蟻賤的賊配軍竟敢這樣說他,讓他感覺到難忍的羞辱。
他狠狠地揮動鞭子抽打過去,準備在這皮白肉嫩的配軍身上留下傷可及骨的鞭痕,讓他知道在這片地方上到底誰才是爺爺。
只是下一刻,那鞭子寸寸斷裂。
士卒根本沒有看到張錚還手,可他幾乎甩脫臼的胳膊下面,手中卻只剩下了一隻鞭柄。
“姓張的造反了。”
視野之中,張錚脫掉囚衣,就那樣精赤著上身走出軍營,士卒亮開嗓門大聲地喊道,可是卻發現自己卻根本聽不到發出的聲音。下一刻,整片天地彷彿重重地黑暗下來,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五感剝離!
武道宗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