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怎麼做?”他問白素貞。
“我不報恩了,要回驪山仙界。”白素貞搖搖頭,隨後看向岑青,“小青,你也跟我回去吧。如果你真的是牧童轉世,他們不會放過你,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對付你的。”
“我也沒想過要放過他們啊。”岑青歪頭笑道,自從穿越以來,他也被算計的夠厲害的呢。
“你啊,就是個倔脾氣,不碰南牆不回頭。”
“其實碰了南牆我也不會回頭,要麼我頭破血流而死,要麼這南牆就要被我撞破。”岑青笑道,隨後看向劃向岸邊的渡船,忽然眯起眼睛笑了起來,眼中寒意升起,“這位艄公出現的時機真好,而且面容還有些眼熟呢。”
“哈哈哈,我就是一條跑腿的老命。”那艄公大笑起來,先把許仙扶入船艙,揮手讓他睡去,而後望向白素貞道,“菩薩讓我給你託句話,香火成道亦是正果,渡劫則有永世沉淪之虞;元君的意思是讓你自己選擇。”
“可憐鬼,你師父不替你做主,連哭鼻子都沒地方去咯。”岑青轉過臉,沖白素貞扒拉一下眼皮,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藏鋒子,你準備對小青做什麼?”白素貞瞪了岑青一眼,沒有直接回答艄公的話,而是直接質問起他來。
這艄公,正是岑青見過兩面,身份不明的李藏鋒。
“看起來這年頭連好人都做不得,動不動就會被人懷疑別有用心。”李藏鋒扒拉掉頭上的鬥笠,抓了兩把頭發嘆了口氣,然後向岑青伸出手來,“既然如此,懶蛇,把我的靈鐲還回來。”
“……”
岑青發現自己的確高估了這位元嬰老祖的節操,愕然無語半晌之後,取出噬魂槍,把靈鐲從手腕上摘下來給他拋了過去。
“嗯,我看看,五鬼沒了,金子沒了,劍符也被你用了……不過還好,裡面有一堆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咱倆算是扯平了。”李藏鋒再次開口,岑青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黑。那堆書是先前白福在漢陽買錯的風月書籍,由於粗製濫造,再加上事情太多,他一直沒來得及看,也沒來得及扔。
“一個破靈鐲也值得你這樣,小青,我教你一道法訣,叫做袖裡乾坤,不亞於他的靈鐲。”白素貞輕蔑道,用同心咒傳遞過來一道法訣,被岑青瞬間破解領悟,袖口一揮,重新藏起礙眼的噬魂槍。
“我不管你先前有何目的,但總體來說,你對我不錯,一直沒有來得及感謝。”岑青望著李藏鋒道,躬身對他施禮,“多謝藏鋒子仙長。”
李藏鋒側過身子,只受了岑青半禮,笑了笑,沒有再多說話。
“菩薩既然這樣說,那麼只能說明我所求非人。”
白素貞淡淡道,目光掃過西湖煙雨,最後停留在岑青臉上:“青兒,我繼續回青城山修煉,你若是哪天厭倦了塵世煩擾佛道糾葛,就來青城山尋我。我在青城山等你,我們一起白日飛升。”
語音還在傘下嫋嫋未散,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化為一道驚天白虹破空而去,雲氣繚繞霞光蒸騰,是她在向佛道的高人們示威。
“娘啊,天上有龍在飛呢。”
“那是雨後的虹。”
……
錢塘江渡口,許仙從船艙裡醒來,歉意地望向正在船頭煮飯的艄公。
“船家,春日困困,不小心睡了一覺,耽誤了您的生意。”
“黃粱猶未熟,一夢到華胥,感覺如何?”
許仙怔了怔,想起夢中場景,笑的有些羞愧,自己不過是在湖畔見到了兩位女子的倩影,居然做了個如此荒唐的夢。
“我聽人叫你許仙,你可願修仙麼?”
“修仙?”許仙不明所以地望向艄公,想起姐姐和姐夫,想起師父的女兒,片刻後搖搖頭,“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親人尚在,自己又未娶親,用不著看破紅塵,修的哪門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