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無由地跳出完全無法理解的詞彙,許仙搖了搖頭,向遠處走去:“熱鬧只是他們的,我什麼都沒有。”
與此同時,岑青與白素貞走過白堤,踏上了孤山。
“神仙有種法術,稱作‘螟蛉’,便是把一縷神魂種入凡人心中,讓那凡人按法訣修煉,最後不僅奪走他的法力,更能毀掉他的記憶。”白素貞面色沉重地對岑青解釋道,“凡人無知,以為蜾蠃無子,因而喂養螟蛉。卻不知蜾蠃捕捉螟蛉,把卵産於螟蛉之中,幼蟲破卵而出,就會吃掉螟蛉的一切。”
“你是在說,許仙中了那人的‘螟蛉’?”
“我只是聽說過這種法術,況且那人的修為太高,即便是攫取走許仙的法力,也不過相當於這西湖中的一杯水而已。他究竟想做什麼呢?”
“你這樣說,倒讓我想起了李藏鋒這廝,無緣無故地送了我好多東西,他不會也是神佛的爪牙吧?”
“藏鋒子,嗤……”白素貞好笑而憐憫地盯了岑青一眼,“你好自為之吧。”
岑青與白素貞一路說笑著走過了放鶴亭,許仙的目光跟隨著白素貞,他的夢中,似乎也有這樣一位白衣女子和她身邊的青衣少女,可是那夢太過於殘缺,以至於連二人的面容都無法記起。
“這廝果然不認識我了麼?”岑青見許仙一臉茫然,驚訝地問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少年的手段實在是讓人恐懼而惡心。
“他三魂受創,能保留心智就已經不容易了。”
“這許仙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小青,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自己不覺得臉紅麼?”白素貞停下腳步,轉過頭認真地對岑青道,“你最好以後少說一些怪話,否則引得那人注意就不好了,到時恐怕連我都護不住你。”
岑青回頭望了許仙一眼:“不繼續演戲了?”
“他又不是我前世恩人,還演什麼戲?”白素貞盯著岑青的眼睛,片刻之後移開目光,忽然笑了起來,“你告訴我的故事裡的小青,要比現在的你可愛的多了。”
“你這是被去死去死團詛咒後的單身怨念嗎?”
“呵,你還說……”白素貞一道法訣封去岑青的聲音,任憑她嘴巴開合再也無法發出一點兒聲音,牽起她的衣袖,“不管其它事情了,我們按照劇情去坐船遊湖吧,那船伕的歌兒挺好聽呢。”
一青一白兩道身影漸漸地轉過山腳,消失在人來人往的湖畔,許仙站起身來,隱約感覺到胸中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期待,然而他卻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神仙好惡心的樣子,都不知道你為何要做神仙。”岑青能夠繼續開口之後,忍不住地抱怨道。
“那你願意做肉食者,還是願意做被吃掉的肉?”
“我願意做一塊毒死他們的肉。”
“……你這張嘴真是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