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通知王爺吧,動用新隧道,番邦的那幾件寶物是貴人點名要的,怎麼著也得在元夕之前運進來。”
“是,還有,那位王道長說是在臨安遇到了仇人,要去蘇州躲一陣子,有事的話去蘇州尋他。”
“知道了。”
“在下告退。”
傳訊的那人後退隱沒在夜色中,方宗耀沉下臉來。
張錚,岑青,這兩個名字他上一次聽到,是得知張鈺離家去義陽之後,只是沒有想到回到臨安依然不得消停,竟然以這種方式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如今的張家大廈將傾,張錚,即便官家看中你,但剝去了鱗甲,你又能翻起什麼浪花來?修士捲入宦海,真是自尋絕路。”他冷笑道,“不去遠離紅塵修行,偏偏要做一塊擋了所有人財路的臭石頭。”
至於岑青和張鈺,早已被他毫不在意地無視了。
像岑青這樣的江湖客,就算身具幾分修為,說到底也不過是貴人們的馬前卒,遲早淪為犧牲或者玩物。
而張鈺,則是他用來遮擋眾口的擋箭牌,即便對她毫無興趣,但幾個月後,他還是會按照三書六禮把她娶進門,然後——置之不理。
走到自己的院落的時候,他已經把所有的打算梳理了一遍,覺得再無紕漏。
於是,他抬起頭,露出禮貌而和煦的微笑,沖著院內那人打招呼道:“梁公子節下蒞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先前宗月被人打傷,我過去照看,讓公子久等了,我這就讓人上茶。”
“不必了,我來的時間不長。”
被他稱作梁公子的少年人一襲寶藍色金絲繡花袍,及冠年紀,面白如玉,眉清目秀,只是神色間偶爾有些陰鷙。見方宗耀把身段放得極低,揮了揮手並不在意道:“我只是聽說,有人花錢把仇王府那塊地買下來了,想問問你到底是誰那麼不長眼睛。”
“是……張錚。”
“他張家那麼有錢?”
“錢是一位叫做岑青的女子出的,但後臺必是張錚。”方宗耀把梁公子請到廳中,著人上了龍井茶和糕點,把傳訊人的話說了一遍,“如今張錚暗地受命於官家,怕是不好拂了官家的面子。”
“只要他一日未作天師,在我眼中就是個屁。”梁公子怫然不悅,“仇王府那塊地,是我準備拿下來蓋偏院的,什麼岑青,你把她給我查出來,然後,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