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岑青打著哈欠推開艙門,看看外面漫天的雨絲,轉頭又準備回艙中重新補覺。
“青公子,這艘商船已經到了漢陽,午後就要轉頭向東南了,我已經幫你問過船伕,去中原的話從漢陽走陸路要更快一些。”
隨著聲音,岑福佝僂著身子揹著個大包袱從外邊走進來,渾身濕透,腋下還夾著一把雨傘。
岑青愣了愣,注意到一個細節,驚奇道:“阿福,怎麼你的衣服也會被淋濕?”
岑福這次出奇地沒有翻白眼,而是直接忽略了岑青的話語,直接開啟了包袱:“另外你讓我幫你打聽哪裡有賣槍譜和拳腳武藝秘籍的,我已經在碼頭上幫你買回來了,十枚銅板一本,這裡總共是八十本,每一樣都有。”
“幹的漂亮。”
岑青翻開包袱裡的書,只見大多都是粗糙的雕版印刷,封面寫著什麼一槍春水東流去,雙鳳戲水槍,什麼捧玉探幽掌,雪夜指等奇奇怪怪名字的書籍,剛剛好奇地開啟看了兩頁,臉上頓時露出古怪的表情來。而後嘩地把整堆淫詞豔語插畫粗糙的小黃書收進靈鐲,順便嚴厲叮囑道:“阿祿阿壽阿喜阿財,你們聽好了,誰都不許動本公子的秘籍。”
片刻後,岑祿唉聲嘆氣地在靈鐲中抱怨道:“公子啊,咱沒人動你的東西,不過小的求求您,以後能不能少往裡面扔點兒垃圾,這靈鐲裡面就屁股大一點兒地方,光那柄又重又粗的破槍和這堆書都佔了一半兒地方,再往裡堆東西的話,我們幾個就只能拍扁糊牆上了。”
“我第一次聽說阿祿你的屁股有城門那麼大。”岑青對於岑祿的抱怨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這群連人身都沒有的鬼東西,根本不懂得精神食糧為何物。
想到人身,岑青才猛然想起方才自己的驚訝何在,重新看向岑福:“阿福,你修成人身了?”
“青公子……”
岑福的反應有些出奇,低著頭吶吶許久也沒有回答。最後反而是靈鐲中噼裡啪啦跳出四個赤身u體的男人來,砰砰砰地跪在地上磕頭:“小人未經青公子允許,擅自借白骨化形,還請青公子責罰。”
“我去!”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白日見鬼,岑青的一口口水卡在喉嚨,頓時嗆咳起來。
原來這五鬼在逍遙洞幫著岑青用鬼打牆阻攔丐幫突圍的時候,發現洞中新鮮的骸骨甚多,便挑選了五具品質尚佳的附身上去,重新得了肉身,能夠在白天現身。
這就是為什麼岑祿會抱怨靈鐲的空間狹窄。他們四個原來只是鬼身,疊起來也佔不了拳頭大的地方,但是現在四個大老爺們擠在廁所大小的靈鐲中,的確有些為難他們了。
不過畢竟是禦用狗腿,岑青倒沒有什麼不滿意,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岑祿轉來轉去的眼睛:“你能看見東西了?”
“能看見了,青公子果然是貌賽潘安,顏過宋玉,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岑祿化形的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小個子,眉眼靈動,即便雙手捂著下體,嘴巴依舊在一本正經地恭維。
岑青抽了抽嘴角,忍著別扭把面前光溜溜的四鬼一個一個地看過去,岑壽面容忠厚老實,能夠說話了但是依舊沉默寡言;岑喜和岑財一個相貌喜慶一個相貌粗憨,都只有十六七歲年紀的模樣,兩人對視著擠眉弄眼,一臉互相鄙棄的表情。
“既然化成了人形,那靈鐲就暫時不用住了……”岑青剛剛開口,五鬼頓時大驚失色,他們只有在靈鐲中才得以快速修煉,哪裡願意被趕出去,一個個叩頭作揖連連告饒,七嘴八舌吵得岑青頭都大了,最後怒喝了一聲住嘴才止住他們的吵鬧,“聽我說!再吵的話舌頭全部割了,又不是不讓你們回去,先陪著我去逛逛這漢陽城。”
“青公子,咱們幾個光著屁股,這……”
“腦子是個好東西,我希望你們趕緊找一個裝進去,再說你們幾個鬼做得太久,人情世故荒廢太久,從今天起就跟著本公子好好學做人吧。”
“可是青公子你畢竟是女人,咱們幾個學你的話不就成了娘娘腔了麼?”
“祿啊,你知道死字有幾種寫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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