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此時他的信心已經前所未有的膨脹,但是當他聽到魔宗的聲音和看到魔宗的身影時,他的身體還是忍不住微微戰慄起來。
魔宗看了他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便靜靜的停留在賀蘭黑雲身上。
他的面容原本很平靜。
哪怕和沈念方才那一句話,無形之中顯得很霸氣,但是他的面上依舊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但當他的目光停留在賀蘭黑雲身上時,他臉上的情緒便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他似乎有些意外,有些驚訝,又有些感傷。
然後他搖了搖頭,他對著賀蘭黑雲道:“你和她真的很像,只是我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
在所有這些人裡面,賀蘭黑雲最熟悉他,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她甚至可以算是他的親傳弟子。
只是在所有這些人裡面,賀蘭黑雲或許也應該是最為痛恨他的存在。
她所面對的敵人,都比她自身要強大,所以此時即便魔宗出現,她也並沒有恐懼,她只是冷笑著說道:“你以前沒有意識到的事情太多了。”
魔宗點了點頭,說道:“有些事,的確是要意識到永遠失去了之後,才後悔莫及。”
賀蘭黑雲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她所瞭解的魔宗。
無論是她之前尊敬追隨時,還是後來她所痛恨的魔宗,都似乎和今日的魔宗有著很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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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先走。”
魔宗看著她和蕭素心說道。
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在今夜裡,他親眼看到了那種聖潔的光明。
那是光明聖宗的傳承。
他的師妹吳姑織死了,但只要賀蘭黑雲能夠活下來,光明聖宗的傳承就還在,光明聖宗就還在這人世間。
賀蘭黑雲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但在她開口之前,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出聲的是賀拔嶽。
賀拔嶽看著魔宗,淡淡的笑了笑,道:“她們走不了。”
魔宗看著他,道:“為什麼走不了?”
賀拔嶽道:“因為即便她們走了,我也依舊可以感知到她們的氣息,她們逃不過我的感知。”
“所以你才是那個真正的操控棋局的掌局者?”魔宗說道。
賀拔嶽並沒有否認,他只是看著魔宗,認真道:“只是我沒有想到我們會這麼快碰面,看來你並沒有殺阿柴諄,而是利用他讓我誤以為你去往了党項。”
“很可惜,並沒有和你預想的一樣,我先和那些南朝的修行者大戰一場。”魔宗淡淡的說道。
賀拔嶽搖了搖頭,道:“你想的也不對,其實從一開始,我讓阿柴諄劫走白月露,便從未想過要用她逼林意等人和你戰上一場,因為如果那樣撥動棋局,便太過生硬。而且我其實不會容許你死在別人的手裡。”
魔宗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自他像捕獵的獵手一般獵殺這些幽帝后人開始,他便已經是天下公認的最強大修行者,任何人在面對他時,都會很自然的感受來自於他的莫名威壓,而此時,他從海外回來,這些人也應該知道他得了九幽冥王劍,但賀拔嶽面對他,卻似乎並沒有多少壓力,而且他反而有種奇異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