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髮也不知多少年沒有洗過一般,擰成了一束束焦黑的稻草一般。
他的臉上膚色紫黑,還有很多色彩斑駁的刺青。
若論外表,這名老人便是北魏邊地那種流浪部落的獸醫或是薩滿。
隨著他身上氣息的綻放,天空之中並沒有多少改變,但是最為接近這幾輛戰車的白骨軍輕鎧軍,這些急速奔行的騎軍在不斷的廝殺和撞擊之中,耳朵裡都聽到地面上響起極為詭異的絲絲的聲音,就像是有很多毒蛇在遊走。
在他們看清地面的變化之前,許多血泊裡的鮮血都已經開始流動起來。
地上的許多鮮血,就像是真正的活物一般朝著那輛戰車動作。
這些鮮血在一些鄰近的修行者的感知裡,都朝著那輛戰車游去,但在下一刻,他們卻都發現自己的感知出現了錯覺,這些鮮血並非是要朝著那輛戰車匯聚,而是一瞬間被牽引,就像是變成了承載戰車上那人的真元的載體。
而在接下來的一剎那,所有這些修行者發現自己哪怕似乎已經自我糾正的感知意識還是不對。
那些鮮血在承載了那名修行者的真元之後,卻似乎變成一道道篆刻在地上的符紋,而這些符紋,已經迅速的編織成了一個覆蓋面極廣的法陣。
這樣的感知變化只在短短的一個呼吸之間。
在他們認知清楚之時,這個法陣已然結成,以突入關隴中軍的北魏騎軍為中心,方圓十餘里的地面驟然變得堅硬起來。
堅硬便意味著騎軍更容易奔行。
噠噠噠…馬蹄聲在這一剎那便顯得更加清脆。
然而幾乎與此同時,那些原本極為柔軟的鮮血,卻就像是剛剛在地面萌生的野草一樣,往上吐出嫩芽,產生了一個個詭異的突起。
這些突起又像是花苞一樣,迅速盛開,綻放。
一道道細小但又蘊含著可怕破壞力的爆炸席捲了這些騎軍所在的地面。
戰馬的鐵蹄間很快散出新鮮的血霧,接著這些蹄足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也炸裂開來。
無數恐怖的撞擊聲響起。
所有的這些輕鎧騎軍和重鎧騎軍以及包裹其中的箭軍全部狠狠墜倒在地,就像是無數沉重的石塊互相撞擊在一起。
無數馬匹的慘烈嘶鳴聲和血肉破碎聲交織在一起,這一片區域,瞬間就變成了慘烈的屠宰場。
在後方,北魏軍中的所有修行者都抬起頭看著這片法陣形成的方位,他們心中都響起了一個聲音。
那是開端的徵兆,是令他們赴死的號角聲。
…….
輕鎧軍、重鎧軍和輕騎箭軍撞擊成紊亂的一團,不知有多少人當場死去,也不知有多少人傷重垂死,就連關隴賀氏自己的軍隊都震駭得不敢接近這個恐怖的法陣籠罩的區域,然而也就在此時,原本在北魏軍隊之中沉寂的一支軍隊,卻開始突然加速。
這是一支騎軍,看似和普通的騎軍完全沒有區別。
然而這支騎軍所有人的臉面全部塗成白色,熟悉他們的北魏軍隊都知道,這是白骨軍之中最為精銳的那一批人。
這批人在以往的戰爭之中,也是殺戮心最重,甚至被友軍都會認為是毫無人性的屠夫。
這支騎軍好像根本無視左右兩側的汪洋大海般的絞殺,也根本無視前方的法陣,筆直的沿著破開的口子繼續朝著關隴賀氏的中軍深處衝去。
他們的周圍突然爆開數十道暴戾的破空聲。
數十名修行者從他們的身後飛掠而出,帶出道道殘影,以比任何戰馬都快的速度,瞬間超越了他們,朝著那個法陣和那數輛戰車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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