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製作這種魚的魚乾,首先便是要將它煮熟,煮熟之後直接平鋪在一些平整的岩石上,等著它徹底晾乾。
晾乾收縮之後,這種魚乾的腥氣便不濃,但在煮熟的過程之中,架在柴火上的鐵鍋裡散發出來的熱氣便分外的燻人。
高歡就在此時下了那條裝載著許多貝類的商船。
他的心情不佳。
這種氣味便令他更不愉悅。
但相比這些氣味,更令他不悅甚至不安的是,他感知到了一種就像是當天沈念感知到他的時候一樣的,那種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
他和殷籬歌一樣,絕對不會認為自己這種人是人世間的修行者。
他很清楚對於人世間的修行者世界而言,他們這種人是真正的異類。
異類意味著極為稀少。
所以不可能存在著什麼巧合,不可能正好在這裡遇到一名異類。
他不是沈念,不會那麼幼稚。
所以他的臉色迅速蒼白了起來。
等到他終於發現這股熟悉而陌生的味道的來源,看到這個港口某家店鋪的平臺上站立著的那個人時,他的臉色便變得更為蒼白。
……
賀拔嶽微笑的看著他。
此時北魏恐怕沒有人會想到,就在許多邊軍已經朝著關隴開進,對關隴賀氏形成合圍之勢的情形下,賀拔度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賀拔嶽身穿很尋常的粗布衣衫,單論修行而言,他在北魏有冠龍之稱,名氣不小,但他的長相併不引人注意,和許多玉樹臨風的年輕才俊相比,他的五官顯得很粗氣,而且就連手指都看上去要比尋常人粗壯一些。
賀拔嶽迎著高歡的目光,對著高歡招了招手。
高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強自鎮定了些,然後硬著頭皮朝著賀拔嶽所在的平臺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
賀拔嶽看著走來的高歡,笑意更濃了些,“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卻一直好好的活著,這些年是都在海外?”
高歡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沉默了片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沉著臉說道:“不用這麼虛偽,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怎麼,按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直接對你出手,設法殺了你,這才不叫虛偽?”
賀拔嶽一副失笑的樣子,“我要做什麼…我覺得首先得取決於你我先談一談。而且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這些年你一直在海上,一直在尋找那件地兵和等待一個對付沈唸的機會,既然如此,你應該根本不知道現在的世間已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覺得你至少要先弄清楚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再說。”
高歡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他看著賀拔嶽,緩緩的說道,“那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天有不測風雲,現在世間的人都知道了我們的來歷,現在的我們成為了人間之敵。”賀拔嶽聳了聳肩膀,說道:“現在的我們,就像是真正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高歡看著賀拔嶽,他的心中震驚起來,只是依舊在看著賀拔嶽此時的神色,判斷著他說話的真實性。
“不用懷疑。”
賀拔嶽淡淡的說道:“我的父親也死了,而且既然你沒有能夠得到那件帝兵,那那日諸多星辰元氣偏移之時,應該就是魔宗找到了傳說之中的那口星辰鐵棺,得到了其中的帝兵。關於這魔宗,你可能也不夠了解,但若是講此人的過去和現在,我或許能夠好好和你說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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