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夏巴螢和白月露三人都是一怔,夏巴螢忍不住搖了搖頭,道:“這我可做不了主。”
佛宗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林意的身上移開,聽著夏巴螢的說話,他反而微笑起來,道:“這是當然。”
林意沒有迴避佛宗的目光,他搖了搖頭,道:“這不公平。”
佛宗道:“為何你覺得不公平。”
“除非你能勝過我。”林意道:“否則拓跋氏即便拒絕我們聯盟的要求,這座城依舊是我們的,拓跋氏將來也不可能和我們抗衡。”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佛宗搖了搖頭,道:“肥沃的土地總好過一片焦土。”
林意淡淡一笑,他看向腳下的那些金色花朵,道:“焦土上盛開的鮮花可能更為美豔,任何事物都要有打破重來的勇氣,更多的意見就如同更多的逆流,或許並不能讓党項變得更為強盛。”
“只是化為焦土的過程中,原本的鮮豔盡付一炬,未免讓人覺得太過可惜。”佛宗微笑道:“沃土之上的諸多東西也足夠讓人心動,若是你覺得不公平,自然也可以提。”
“你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林意想了想,他認真的看著這名在拓跋氏乃至党項都有著異常尊貴地位的佛宗,道:“你是想自己修行,還是想讓整個密宗出現更多強大的修行者。”
佛宗低眉不語。
他的面色沒有什麼改變,但他很明顯在權衡,在認真的思索。
他沉默了足有數個呼吸的時間,然後終於下了決定,但他再凝神看著林意時,卻又猶豫了片刻,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意、白月露和夏巴螢三個人身上。
“若是可以,請你們三位上我的座輦,我告訴你們我真正的用意。”他右手微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意和白月露、夏巴螢三人互望了一眼,都是眉頭微皺。
且不論這佛宗到底有何特別的手段,光是這份看人的眼光,恐怕就非常人所能企及。林意和白月露、夏巴螢三人並沒有什麼對話,然而只是這短短的時間,這佛宗卻看得出若有什麼需要決定的大事,恐怕這三人也是要相商,並非一人就能夠拿定主意。所以他似乎原本就是隻想和林意一個人談,但他卻看得出林意有事便會問白月露的意見,而事關夏巴族全族的重要決定,夏巴螢又勢必在場。
“可以。”
三人雖然都眉頭微皺,但都想知道這名老僧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便都踩踏著金色鮮花上前,踏上了這架座輦。
這家座輦極為寬闊敦厚,三人走上座輦,四周垂幔落下,倒像是走進了一座涼亭一般。
到了近處相看,這佛宗便顯得更加蒼老,眉毛稀稀落落,而且雪白,兩頰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肉,就像是有一層厚厚的黑皮蒙在內裡的骨骼上而已。
他的牙齒不像是掉光,倒像是齊著壓床磨平,只是他身上倒是芬芳異常,不像有些衰老不堪的老人一般氣味不堪。
這座輦高大,原先在座輦外遠處看著這老僧也不覺得低矮,但到了面前,三人站著,這拓跋氏佛宗卻只是低矮的一團,他天靈上的那團奇異圖案,在晦暗的光線之中,卻顯得更加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