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溧陽所想的一樣,方槿衣確實是打算回南國,她和紫漪連夜出了城,因為擔心溧陽會派兵追來,兩人走的是隱秘小道。
直到來到了一個城鎮,兩人隨便吃了東西,然後買了兩匹馬,騎馬繞道前行。
趕路的這兩日,方槿衣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是令她疑惑的是,一直到出了東黎國邊境,她們都沒有遇到追兵。
這不符合溧陽的行事作風,尤其是在他即將登位這個關鍵時刻,難道他不擔心會發生什麼料想不到的事嗎?
方槿衣也沒有再想,她和紫漪馬不停蹄的趕著路,累了就停下來歇一歇。
到了第三日,方槿衣肩上突然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痛感,但為了能夠儘快摸清楚唐廉究竟在不在南國,她一直忍著痛。
紫漪做事本就心細,何況方槿衣臉色蒼白,額頭還沁出了不少汗水,她立馬就看出方槿衣不對勁。
正騎著馬的方槿衣被紫漪上前攔住,剛想問她什麼事,不想忽然晃了下神,整個人從馬上跌落,好在紫漪身手敏捷,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
等方槿衣緩了緩神,紫漪這才詢問她究竟怎麼了,方槿衣知道瞞不住,而且若是傷勢真的加重,很有可能會耽誤今後的事,於是就對她說了實話。
聽完方槿衣的話,紫漪立馬在旁邊的樹林裡尋了一處歇腳的地方,然後替她看了一下。
情況很糟糕,應該是這段時間沒有好好休養造成了傷勢惡化,本來就傷到了骨頭,受不得顛簸勞累。可方槿衣這幾個月來,在東黎國和南國之間來回折騰,如此一來,傷勢怎麼會不加重呢?
繼續趕路是不可能的了,她們必須停下來處理好方槿衣肩上的傷勢才能出發,除非方槿衣真的想變成殘疾。
“你先把這個服了。”
方槿衣看著紫漪遞到眼前的一粒藥丸,微微皺眉道:“這是什麼?”
“我出門時二公子給的,說是止疼的,效果極好。”
紫漪把水壺遞過去,看著方槿衣把藥服下,然後轉身在包袱裡翻找東西。
服了藥沒多久,方槿衣就感覺肩上的痛感消失了很多,不過她也知道這並不能表示她的傷勢好轉。
“你先坐在這兒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我去撿柴生火給你熬藥。”紫漪交代道,然後把食物放到方槿衣手裡起身離開。
方槿衣低頭看著手裡的食物,剛回過神來,一抬頭又看到了去而復返的紫漪。
“這個給你,若是遇到危險你就吹響它,我會立刻出現。”
紫漪手裡拿著一個短哨,看上去像是玉做的,而且做工精美,想來很是寶貴。
方槿衣接過來看了一眼,輕聲道:“謝謝,你小心點。”
等到紫漪離開後,方槿衣隨便塞了幾口吃的就沒了胃口,如今唐廉生死不明,杜苼又在東黎國,而她此刻傷勢加重,真的是……沒有比這還倒黴的事了。
紫漪很快就回來了,她看到方槿衣平安無事的坐在原來的地方,心裡的石頭落了下來。雖然覺得不會出什麼事,但是臨走時蘇沐秋特意交代過,要保護好方槿衣的安全。
而且如今暮雨山莊面對的不只是一個仇敵,還有很多的敵人躲在幕後,她們得小心再小心。
方槿衣看著紫漪生了火,然後拿出了一個器皿搭在火堆旁邊,接著又從包袱裡拿出了幾個用紙包著的東西。
兩人出來的匆忙,路過城鎮也沒只是簡單的添置了點東西,好在她們二人都不是嬌生慣養的人,隨便吃點喝點也能活。
紫漪一邊有條不紊的做著手上的動作,一邊向方槿衣解釋道:“還在山莊的時候,二公子說夫人肩上的傷還沒有痊癒,並且算準了會復發,所以事先備好了藥。又怕途中出差錯,所以將草藥曬乾磨成了粉,說是這樣比較方便攜帶。”
“他倒有心了。”方槿衣語氣溫柔道,“這次回去若有機會,我得好好謝謝他。”
紫漪難得的笑了一下,抬頭看向方槿衣道:“二公子說莊主為人直爽,總是惹夫人生氣。但他清楚莊主對夫人的情意深重,所以他自然要替莊主好生護著。”
方槿衣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見紫漪一副打量的模樣看著她,有些尷尬的移開了眼神。
“你往後別叫我夫人了,我與你家莊主已不是夫妻關係了,如今頂多只能仰仗相識一場,見面說得上幾句話罷了。”
紫漪淡笑著沒有說話,方槿衣和蘇沐秋之間的事,太過親密的,她也不知道。不過要說兩人之間有沒有情意,她還是能看出來。
方槿衣看著紫漪把兩個小包裡的藥粉倒進了器皿裡,藥慢慢融進水裡,很快,一陣濃烈的藥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