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終於在半個時辰後結束,巖哲坐了一會兒便回宮了,而巖聿墨和方採蕪也跟著回宮了。
走出大廳,蘇梓旭突然說他方才在家宴上沒吃飽,提議找個地方坐下再吃一頓。
方槿褘也知道大家剛才都沒吃好,所以就按照蘇梓旭的提議,吩咐下人在偏廳又準備了一桌吃的。
幾人開始吃了起來,蘇梓旭時不時的說幾句話調節氣氛,不過除了他跟方子懷以外,其他幾人依舊是一臉凝重的樣子。
“槿衣,吃塊魚。”
方槿褘給方槿衣夾了一塊魚,坐在旁邊的蘇沐秋聽到了,立馬看向方槿衣,卻見她向方槿褘道謝過後,把魚肉給吃了?
蘇沐秋微微皺眉,卻也沒說什麼,吃了一會兒後,裝作無意間給方槿衣夾了一塊魚肉,然後看她的反應。結果,方槿衣把他夾的魚肉放置一邊,沒有要吃的意思。
接下來,蘇沐秋就在暗自觀察,發現只要是方槿褘夾的魚肉,方槿衣毫不猶豫的就會吃掉,但他夾的魚肉,方槿衣就會任由它在盤子裡。
方槿衣的這一做法,讓蘇沐秋心裡很不舒服,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蘇沐秋也不好發作,只得獨自生悶氣。
方槿衣自然知道蘇沐秋生氣了,從剛剛蘇沐秋給她第二次夾魚的時候,她就知道蘇沐秋是有意的。可是在這件事上,她還真的不想做戲,所以就任由他去了。
“大哥,說起來我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巖……聖上。他也沒想象中那麼不通情理啊。”蘇梓旭放下筷子說道,然後看向旁邊的方子懷,來了一句:“你說是吧?”
被突然提問,方子懷先是一愣,然後一臉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蘇梓旭看到方子懷的模樣,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看向方槿褘道:“方大哥,你說是不是?”
方槿褘看著蘇梓旭眼裡的笑意,眼神微變,卻又立馬恢復正常,“聖上身為一國之君,自然明事理,否則百姓們又怎會敬仰。”
“方大哥說得真好。”蘇梓旭似笑非笑道,聽起來語氣裡有一絲挖苦的意思。
方槿衣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悅道:“梓旭。”
蘇梓旭撇了撇嘴,端起酒杯喝酒,一旁的方子懷看著他們,心裡感到有些疑惑,為何他們看起來都有一種心情沉重的感覺?
“林琅。”蘇沐秋看向站在門口的林琅,然後抬了抬下巴,林琅會意,轉身出門,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上了屋頂。
等林琅離開後,蘇沐秋又遣退了周圍伺候的丫鬟,然後看向蘇梓旭道:“今日你也算是見了世面,我問你,心中可有何想法?”
“想法多了,大哥你要全聽嗎?”蘇梓旭一臉怡然自得的模樣看著他,說道:“若是你想全聽,那估計等我說完,天也亮了。”
蘇沐秋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再跟我胡咧咧,明日你便回去吧。”
蘇梓旭撇了撇嘴,又小聲問道:“實話實說嗎?”說話時,還偷偷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蘇沐秋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擺手道:“這裡沒有外人。”
“好嘞,有你這句話,那我就直說了啊。”蘇梓旭一拍桌子道,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表演。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但要說我想法最深的,那便是巖……聖上賞賜方大哥一事。”
一旁的方子懷愣了一下,問道:“為何?獎賞有功的將領,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方槿褘看了蘇梓旭一眼,然後對方子懷說道:“子懷,好好聽著。”
方子懷立馬乖乖的閉上嘴,看向蘇梓旭,示意他繼續。
蘇梓旭笑了一下,說道:“首先吧,這個巖……”一連說錯兩次,蘇梓旭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蘇沐秋,見他沒有反應,心裡頓時鬆了口氣,繼續道:“聖上假意借封賞一事來達到兩個目的。其一,雖然方大哥身為臣子,但世人皆知,只要是人,就各有心思,也難免會有二心。所以聖上想以此藉慰方大哥,想讓他心甘情願的為他打仗,為他護國。”
“其二,聖上表面是賞賜,實則是在試探方大哥有沒有野心,畢竟方大哥駐守邊關多年,手下計程車兵都視他為主子,所以若是方大哥接受了封賞獨自享用還好。若是他將聖上賞賜給他個人的這筆錢財自作主張分發給其他將士,那麼就會被認為是在收買軍心。”
“有這麼嚴重嗎?”方子懷再次開口道,他不覺得將銀子分給手下計程車兵就代表是在收買人心。
“說嚴重倒也不算,但要是說輕微……”蘇梓旭說到這兒,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事關南國存亡大事,你覺得輕嗎?”
“但是聖上是從小看著我大哥長大的,他知我大哥不會做那樣的事。”方子懷義正言辭道,在他心裡,聖上對他們一家都很好,不會對他大哥有這種懷疑的。
蘇梓旭無奈的砸了咂嘴,看著他搖頭道:“君心難測,你懂不懂?”
“可是……”方子懷還想辯解兩句,卻是不知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