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膨脹到極限,天堂就會變成地獄,如同光明帶來希望,而黑暗讓人嘆息。
月浪家的始祖——月浪卡拉暴斃。
這個訊息如同寒冬的冷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整個血族。與此同時,整個血族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女人,她的雪色長發如同飛瀑直下,一直垂到地面,面容是難以言喻的如同粉刷過一般毫無生機的白色,嗜血的雙唇嬌豔如火,眼部的那朵血色鳶尾彷彿是盛開在地獄的曼珠沙華,這樣的女人出現在月浪卡拉的入殮會上,無疑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球。
“她是……月浪大人的遺孀。”
不知是誰輕聲猜疑了一句,就像滴進油鍋的水滴,所有的人紛紛炸開。
是這個女人,是她,絕對沒錯,一定是這個女人害死了月浪大人,一定是她!她此刻的容貌已經說明瞭一切,如若不是她得到了月浪大人的力量,她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銀白的發色分明是……分明是血族王權者的象徵……
一身弔唁服的小森唯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她下意識地朝著身邊的無神琉輝身旁靠了靠,老天,這是輝夜小姐嗎?如果不是因為臉上的那朵鳶尾花,她幾乎要認不出來她,她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無神琉輝下意識地將小森唯往懷裡攏了攏,朝著身後的無神皓三人使了使眼色,三人十分默契地護在了小森唯周圍。從輝夜出現的時候便感覺到了,這股濃鬱的血腥味,以及冰冷刺骨的殺氣。
逆卷修攤在椅子上,一副慵懶地模樣看著眼前如臨大敵的幾個兄弟,他打了個哈欠,彷彿周遭的一切與他無關。他朝著輝夜的方向忘了過去,嘖嘖了兩聲,從前那個清清淡淡的模樣不是挺好麼?想了想,又忽地笑了一聲,那有什麼關系,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是喜歡的。
“我哥他是怎麼死的?”
說話的是月浪卡拉的弟弟月浪辛。他同他這位哥哥平日裡都是各過各的生活,著實沒有什麼來往,既然沒什麼來往,倒也說不上什麼情誼。但名義上他們是兄弟,有些事情還是要做做樣子的。自己的這個哥哥有什麼能耐他再清楚不過了,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則沒人殺的了他,那麼問題就出在眼前的這個女人身上了。
月浪辛的目光很是毒辣,被眼罩遮住一隻眼睛的他上上下下審視著輝夜,美是美了,但哥哥又怎麼會是那種重色的人?這個家夥究竟在打什麼算盤?眼前的這個女人又到底想做些什麼?
一身玄色華服立在月浪卡拉棺木旁的輝夜聞言,濃黑的眸子隨著眼角的挑弄微微上眄:“先夫遺言,只需將此物交給你即可。”她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只是將一隻泛著冷色的戒指遞給月浪辛。後者皺著眉盯著那戒指看了許久,突然嗤笑了一聲,嘆了一句:“也罷,隨你們怎麼鬧騰。”話說完,他隻身離開整個弔唁會,徒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一幹人。
棺木旁燃著的燭臺爆出一個火花,昏黃的色彩映著輝夜此刻的面容,她抬眸瞧著月浪辛的離開,又把目光轉向棺木裡的月浪卡拉,他的模樣依舊俊美,倒不像是死亡,只是普通的沉睡。
月浪辛從弔唁會場出來的時候,一個炸雷驀然落了下來,將外頭的整個世界瞬間照亮!月浪辛皺著眉,看著周遭橫七豎八的屍體,雨水混著血水,讓人觸目驚心。月浪辛將手中的那枚戒指握的更緊:“嘖嘖。”他用腳踢開一隻擋在自己跟前的手臂,“雜種就是雜種,殺個人都毫無美感。”
一陣急似一陣的電閃雷鳴中,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慌了,場面的寂靜與煞氣讓他們不寒而慄,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簡直令人作嘔。半晌,輝夜將月浪卡拉的棺木蓋上,對著在座的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參加先夫的弔唁。”她說話的時候容顏雪白,麗的驚人,“那麼為了表示感謝,接下來——”
相信麼,快樂止步的地方就是悲傷,而希望到無甚可望便是絕望。
小森唯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在她眼中一直和藹可親的輝夜小姐在說出上面那句話之後做出的舉動,在她的眼裡,輝夜小姐只是輕微的揮了一下手臂,身後便有無數條泛著血光的惡狼撲了過來,對著在場的所有人一陣撕咬扼殺。
刺耳的尖叫聲簡直要將她的耳膜刺穿,那噴濺在她臉上的血讓她猝不及防——這才是真正的殺戮!血流成河,橫屍遍野!一切來得太快,她甚至來不及反應,等到她真正看清眼前的一切時,她徹底愣住了。
無神家和逆卷家的幾個人將她團團圍在中心,他們中屬逆卷綾人傷的尤其嚴重,但依舊倔強地將她護在身後,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輝夜,像是要把這個女人碎屍萬段。第一輪的殺戮明顯已經結束,在場除了他們兩家的人,全都被屠戮的一幹二淨。
修羅場,不過如此。
無神琉輝的身上也是血跡斑斑,他不明白,輝夜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力量?即使他獲得了夏娃的力量成為伊甸園計劃中的亞當,但依舊無法與之抗衡,想到她此刻的模樣以及她身後的月浪卡拉,他的心猛地“咯噔”一聲,這就是血族始祖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