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養健轉過臉,給了希靈一個側影:“嗯?”
然後他微微的笑了一下:“不是他,那看來是另有其人了。同步更新百度搜黑巖谷;是這家裡的人,還是外面的人?”
希靈沉默了,心裡知道自己這時候頂好閉嘴,但那句膽大包天的話就藏在她的舌根下,成了精似的,自己要往外衝。屋子裡只有他們兩個,她不小了,他說不準哪天就會忽然訂婚結婚,她和他也並沒有朝夕相處的機會,總這麼一個熱一個冷的耗下去,也許耗著耗著,就沒結果了。
於是她湧出了一股歇斯底里的勇氣,忽然就把心裡話全說出來了。
“是你。”她很輕很狠的說道:“要我選,我就選你。”
何養健大幅度的向後轉身面對了她,果不其然,驚訝了。
但不是過分的驚訝,單隻睜大了眼睛,定定的凝視了希靈幾秒鐘。
然後他轉向前方,恢復了端坐的姿態。
“我?”他聲音平穩,可也像是加了些感情在裡面:“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像親兄妹一樣,怎麼會是我?”
希靈悄悄的向前挪了一步,想要靠他更近,同時心中一片絕望,是行路人陷進了泥淖,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又好比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突然間很後悔了,然而為時晚矣,她只能靜候何養健對自己的宣判。
何養健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於是自言自語一樣的,繼續低聲說道:“表妹,我現在沒這個心思。”
希靈囁嚅著問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何養健搖了搖頭:“不是你的問題,是我這一年有心事,何家這一輩,只有我一個男子,我如今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多考慮。”
希靈聽他像是有要傾訴的意思,連忙問道:“什麼心事?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講給我聽聽吧!”
何養健平日惜字如金的,但今天他像是寂寞狠了,竟然就真的低聲講了。
“是爸爸那邊的事情——我這兩年跟著爸爸學習做事,爸爸本來在外交衙門給我預備了一個好位子,可是事到臨頭,居然沒能成功。以爸爸的身份來講,這是很不可思議的。總長的話都敢往回駁,那駁的人還是爸爸當年的門生,你說,這不是出問題了嗎?我很懷疑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因為外面有謠言,說爸爸盯上總理位子了。”
希靈聽了這一席話,萬分的驚訝。
不是驚訝她舅舅的遭遇,而是驚訝於何養健會和自己講這些話——她相信,全何家的人,能夠從何養健嘴裡聽到這些話的人,除了舅舅舅母,大概就只剩了自己一個。這算什麼?殊榮?
而何養健閉了嘴,心裡也有些詫異,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對錶妹說起了這些話。
這時,希靈繞到他面前坐了下來,接著他方才的話說道:“要我看,你先不必管那個什麼門生,先去查查那謠言的來源。”
何養健垂下眼簾,思索著慢慢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