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映象鬼衝出來的那一瞬間,子嬰的身體裡也有一隻黑色的陰影飛了出來,側影看有著血盆大口,尖銳獠牙,也是一團黑煙狀的東西,但它並未離開子嬰的身體,看上去是探出了腦袋。不知映象鬼到底是被我們的土符嚇跑,還是子嬰體內的東西嚇跑。”
餘子嬰怔住,臉上惶惶然,面無表情地呢喃了句:“最真實的自己麼……”
楊昭七見他臉色不對,邁步上前攬住他的肩膀,拍著他臂膀說:“呀!失敗了,沒關係,我們再接再厲!換一個人來!”
她朝崔蓮廷使眼色,他也忙上前,展開白刃扇給餘子嬰扇風涼快:“天氣真是熱,一點兒風也沒有,哎,這可是白刃扇吶,子嬰,你是唯一有此待遇的人哦!這把扇子除了我自己用來涼快,從沒給別人涼快過呢!”
她打趣道:“還說呢!你可小心點,白刃扇是法器,一不小心使出個風刃殺,怕是要把子嬰當刀削麵來橫切。”
他笑:“哪裡會,風刃殺於我而言就跟左右手一樣容易掌控啦。”
閻摩還一副狀況之外的樣子,子嬰怎麼突然不吭聲了?小七和蓮廷怎麼跟唱戲一樣你一言我一語的?
……
“子嬰這麼呆坐著已經有半個時辰了……早知道剛不讓他自告奮勇了,肯定是勾起了心底痛苦的回憶。”楊昭七拉著崔蓮廷到了寢廬外的走廊上,擔憂道。
“總會有點不適應的,看之前沈總管、吳淞、佟佟,都是這樣。”
“不過,剛才子嬰身體裡跑出來的怪物我們都看到了,好嚇人。一開始以為是我的幻覺,後來你說也看到,說明那是真切發生了的事兒。”
“他自己不也說心事多麼,所以,子嬰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從未提過。”崔蓮廷道。
她咬著拇指在走廊上踱步,思索了會兒後道:“我們不能再以身試險了,不論有沒有秘密,能不能召喚出映象鬼,風險都太大了。”
崔蓮廷無聊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頭,看向她:“那要怎麼辦,不付出哪來收穫?”
她低著頭道:“哎,付出可以用別的方式嘛,隔山還能打牛呢。”
“這可不比隔山打牛,牛還是個實體,這東西虛無。”
“我想到了,鬼怕光,可以用光來對付。”
他怪笑:“你說的是人皆知的大道理,但哪有鬼會白白等著你用光對付,肯定現身都不會現啊。”
“那不一定。”原本低著頭的她,抬起來嘴角抿著一絲笑容,“有個辦法。”
楊昭七去找了一面銅鏡,又支使著閻摩去隔壁寢廬借了一面。
閻摩問人要鏡子時,對方丟燙手山芋一樣丟出來,嘴裡不斷說拿去拿去,千萬別讓我看到自己的影子。
閻摩心想,有啥好怕的,要是當我面兒出來,我一定要打得它哭爹找娘。
“你要倆鏡子幹啥,一面就夠嗆的了。”崔蓮廷沒搞明白她要幹什麼。
“來,你拿著這一面。”她讓閻摩拿著一面銅鏡站在一旁。
然後讓崔蓮廷拿另一面,位於閻摩側方位,兩面銅鏡相對卻又不是正對,而是微微側著。
“你要幹什麼?”崔蓮廷不解。
“看著嬤嬤手上那面鏡子。”她道。
他挑眉,看向那面鏡子,倒要看看這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忽然,他就看到閻摩手上的鏡子裡出現了楊昭七的臉,而她明明是背對著閻摩的!
“你……你怎麼辦到的?”他瞠目結舌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