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在山底下采野菜的一個人聞聲後從草叢裡直起背脊,這是一個高壯如熊的人,臉上滿是山羊大鬍子,只露出兩隻如禿鷹一樣鋒利有神的雙眼,還有高挺的鷹鼻。
他身上的布衣打了好幾個補丁,顏色不一,一雙草鞋已經穿得露出了腳趾,鞋底磨破了,腳皮上有硬血痂和厚繭子,可以看得出家境貧寒。
聽到聲音後他快速地在山叢裡奔跑了起來,明明虎背熊腰卻靈活得像一隻猴子,綜合熊與猴子兩種動物的特性,配上那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和放蕩不羈的鬍子,用“人猿”形容更加貼切。
他穿梭在叢林裡,碰到水溝就抓住樹上的藤條蕩過去,速度極快,兩隻腳像馬蹄一樣來回跳動,可揹簍裡的東西沒有一點要被灑出來的跡象。
他對這片山域很熟悉,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剛才只是聽到聲音的位置就已經鎖定了方向。
果不然,他看到前面有一隻馬躺在草叢裡,遠遠的就嗅到一股血腥味,估摸著剛才發出嘶叫的就是這匹馬了,心道正好今晚可以吃上一頓葷的了。
再往前一看,發現馬匹身上還綁了繩子,兩邊大腿都掛了繩索。
原來後面有一個跌爛了的馬車棚子!
他三步上前,尋思馬車裡會不會有什麼值錢的寶物能蒐羅,便撥開草叢。
在翻到一盒針線包後,他有些疑惑地歪腦瞅了瞅,往身後丟去,再準備繼續翻找時又反悔了,再次撿回剛才被他丟掉的針線包,雖然他不會用那玩意,但是隱約在自己孃的手裡見過。
將針線包塞到自己兩層補丁的夾縫裡後,他繼續彎腰翻找,隱約間,他摸到了一個柔軟暖和的東西,於是用力扯出,可被那些木板夾得死死的,一動不動。
男子一著急,發起橫來,生氣地跺了跺腳,地上的灰塵都揚了起來。
他一怒之下把那些礙事的、散亂的木板全部都丟開了,終於露出了剛才他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張毛毯,正好可以放在家裡用,他家連床好好的被子都沒有。
正當他準備一把抓起毯子扛回家時,裡面竟然滾出了一個小娃娃!
他嗷嗷驚叫著彈開了一尺遠,怎麼會有人在!那個小娃娃的眼睛上還裹著布。
男子匍匐在地上,悄悄地往小孩身邊爬去,躲在她身後用手指戳了戳她,見沒反應,又站起身來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探了鼻息確認有熱氣之後,他忙從亂堆裡抱起小孩,正準備跑起來,似是覺得不妥,又放下揹簍,將她和摘的野菜一起都放到揹簍裡面,改成抱著揹簍衝回家。
“娘!娘!”男子一路往山上跑去,才剛到一條窄小的土路口子邊,就衝土路盡頭的一座用石頭堆砌成的屋子大吠。
或許是聽到了叫喚聲,裡面走出來一個婦人,頭上綁著布巾,手上溼噠噠的滴著水,胳膊下面夾著一個木盆,裡面盛滿了水,一看就是正在幹活。
“怎麼了,瞧把你大驚小怪的。”婦人和煦道。
“娘!這!”他指著自己的揹簍,想再多說點什麼的時候,又不知道怎麼說,只是啊啊地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