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摩、崔蓮廷訝異地看向他。
楊昭七更是愣住,眼神釘在了餘子嬰身上。
他……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土豆已經撲過來咬住了楊昭七的褲腿,狗嘴上的哈喇子全抹到了她的褲子上,但她完全不為所動,放任土豆逐漸加大的咬合力,她的褲腿已有撕裂的傾向,可是她還沒有從餘子嬰主動站出來攬下罪名的震驚中走出來。
雖然土豆又蹦又跳,還一直往沈總管那兒又是瞟眼又是吠,最後還跑去咬沈總管的褲子,不斷展示出它認人的本領,以及找到“兇手”的激動,可惜,沈總管早被餘子嬰那一句“衣服是我的”吸引去了所有目光,甚至不耐煩地用腳踢了踢一直搗亂的土豆。
可憐的土豆不停搖尾巴吠吠表現著,卻沒個回應。
沈總管露出了貓經過千迴百轉後終於抓到耗子的得意表情,叫了一直守在門外的內務處的雜役們,把餘子嬰帶走了。
楊昭七在他臨走前拉住他的衣襬:“子……子嬰……你……”她欲言又止。
餘子嬰朝她搖了搖頭,爾後淡定地離開了寢廬。
土豆最終也被人強行拉走,雖然,在被拉走的前一息,它都死死咬住楊昭七的褲腿不肯鬆口,可惜沒人在乎它做的事了。
土豆身為一隻出色的尋人犬,這輩子也不會想明白的是,有時候,比它更為智慧的人類,要的只是一個認罪的,並不一定在乎這個人到底是誰,真相又是什麼。
隔壁左右寢廬的人早偷偷巴在門口邊知道了屋子裡面的事情。
餘子嬰是罪魁禍首的事兒瞬間在聖院內炸開了鍋。
餘子嬰被拉走了之後,南苑十陷入了沉寂。
閻摩、崔蓮廷和楊昭七個個面面相覷,氣氛說不出的尷尬。
崔蓮廷為自己剛才說早了的話感到鬱悶,先前還斬釘截鐵的對沈總管說他們寢廬肯定不會有他要尋的人,結果餘子嬰自己主動站出來認錯,看來是怕被狗認出來怪不好意思乾脆先認錯,搞不好能從輕處置。
“不是他。”楊昭七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
崔蓮廷瞟了她一眼,收起了展開的摺扇,語氣裡夾著輕蔑:“不是他能是誰?他都主動承認了。”
楊昭七聽到他語氣裡的不善,有些不忿道:“我說了不是他就不是他!”
崔蓮廷愣住,搞不懂她為什麼這麼激動:“喂……我只是說事實嘛,確實是餘子嬰自己承認的啊,這種屎攤子事兒難道還會有人故意頂罪嗎。”
楊昭七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淡定,還真是有人替她認了這攤子屎事兒。
確實,現在看來,所有人都會篤定那個偷進女淨房的男人就是餘子嬰,畢竟是他親口承認的,再怎麼辯解也抵不過他本人的一句話。
只有楊昭七知道這不是真相,真相是她才是那個罪人!為什麼餘子嬰要替她去擔下這一切?!
她心裡掙扎著,坐到床上,蜷起腿,抱住自己。
閻摩心裡也覺得很突兀,在他看來,一心只有學習,左手離不開筆、右手離不開書的餘子嬰,怎麼可能會有閒心思去做偷闖女淨房的事情,這種事,崔蓮廷做還差不多。
他暗暗看了兩眼崔蓮廷,那傢伙竟然還有心情煮茶喝。
再看看坐在床上的楊昭七,一臉抑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