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任虞隨意示範了一遍凝陽神功的入門練習方法,便讓大家開始自我學習自我摸索。
大家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卻說這種東西強求不來,有的人終其一生連基本的陽氣都運不起來,封印術也隨之無法使用。反正,任虞的教學態度一直都是半吊子的。
楊昭七是個陰氣重的人,對於她來說,能將體內不多的陽氣運用起來更是不易,但若是能攻破,就能讓體質大大上了一個水平。
她還是嘗試著依照剛才任虞說的去做。
首先,要屏氣凝神,讓渾身的氣息自腳底起,產生一股奇妙暖流,讓暖流依次沿著小腿、大腿、丹田、胸腔、脖頸再至頭部,最終凝聚於頭頂正中的百會穴。
其次。
好的,很好,她並沒有得到傳說中的其次。
因為她按照任虞說的去做了之後,突然感覺有一股冷意襲來,渾身冰涼,像是置身於冰窖之中。
除了她會感到冷之外,其他人要麼有點暖意襲身,要麼就是沒有任何感覺,不知道所謂的氣息要如何凝聚,更別談形成一股暖流。
氣息,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要將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弄得有模有樣攥在手裡似的,那不是開玩笑嗎!
有幾個學生總覺得自己被騙了,任虞壓根是不想教授他們隨意忽悠的什麼凝陽神功。
“小七,你幹嘛了?怎麼嘴唇發紫啊?”坐她前方的崔蓮廷不經意扭過頭看到後驚呼道。
楊昭七不僅是嘴唇發紫,連身體都在冒虛汗,頭上有汗水汨汨流下,體內氣息凌亂,寒氣四竄。
最後,乾脆往一邊倒去。
崔蓮廷立刻去接住,可離她更近就在一旁的餘子嬰反應更加敏捷,楊昭七頭落時恰好枕在他的肩上。
餘子嬰垂頭,輕聲道:“小七?”
崔蓮廷見狀,看了看二人後,原本翹起的屁股,又稍微往凳子上貼近了一點,但沒有完全坐下,他看向察覺到異狀後走來的任虞。
任虞站到楊昭七身邊,冷笑:“沒用的雜碎就不該到聖院裡來,註定只會攪亂一鍋粥。”
崔蓮廷暗自橫了他一眼,用食指戳了戳楊昭七的額頭,“喂!醒醒,沒事吧?”
此時,楊昭七真的陷入了昏迷,還做了一場很長很長,幾乎以為不會醒來的夢。
夢境中的她,身陷於一灘冰冷的死水潭中,冷意鑽心,寒氣逼人。
浮在水潭上到處是凋零的枯枝落葉,模模糊糊間,甚至有一些五顏六色、蟲子狀、有尾巴的生物,在空中漂浮游動,像是節日裝飾用的閃爍彩燈。
她的身體,除了感覺冷還被困在泥沼裡面無法動彈。
睜開疲倦的眼皮,這是一個黑暗的地方,整個空間裡沒有任何人氣,只聽到自己淺淺的呼吸聲,孤獨像棉襖一樣緊緊包裹她。
順著水潭往岸邊看去,岸邊有一顆巨大古老的藤樹,那些藤條藤須垂了下來,落到了水潭裡,伸進了水潭深處,枝蔓則順著大地,蜿蜒曲折,埋在地底下。
再抬頭,她還發現,天邊掛著一輪彎月,月亮竟然是血色的。
血月、枯樹、乾枝、死潭,還有不明的浮蟲。
這裡,究竟是個什麼詭異的地方?
她剛才明明在練習凝陽神功的啊!
身體因為寒冷而虛弱無比,只得氣若游絲的小聲呼喚道:“有人嗎……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