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正扛著棒子準備揍楊昭七的綁黑帶的那個人,轉眼就見不到楊昭七人了,面前只有一個墨色長髮的女子,以及女子肩膀上端坐的黑貓,黑貓正目光兇狠犀利地盯著他。
剛那是個男的,綁黑帶轉向另一個方向繼續尋人。
玉兒早被這打人場景嚇得六神無主,大哭起來,忽然一隻手握住她的左手:“快走!”
不及玉兒作出反應,就被人拉著穿梭在混雜紛亂的人群之中。
鬥雞場上,壯漢還在對崔蓮廷死纏爛打不肯鬆手。
“住手!官兵來了!”遠處一聲怒吼。
幾個綁黑帶的男人踉踉蹌蹌地跑到壯漢身邊,“大哥,官兵來了,咱們趕緊撤吧!”
壯漢啐一口口水,“孃的,撤!”
壯漢領著幾個小嘍囉朝鬥雞場後面的巷子深處逃去。
一夕間,氛圍整肅起來,群眾不再驚叫四竄,崔蓮廷拍了拍剛才被揚到身上的雞毛。
人群中走來一撥高大威猛的人,腰邊配劍,衣服上飾有一對豖,兩邊的老百姓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
“是金吾衛!”某路人甲說道。
“快讓開,金吾衛來了。”某路人乙喊道。
領頭的金吾衛快步來到崔蓮廷和李德裕面前行禮:“二位大人,小的來遲,還請大人恕罪。”就在崔蓮廷的小廝上前護主時,李德裕的小廝跑去找官兵求救了。
李德裕提著褲子,啐了一口雞毛出來:“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去抓人啊!”
“是,大人!”金吾衛跑著往壯漢逃跑的方向去了。
崔蓮廷拍了拍被人弄髒了的摺扇,又理順了下衣袍。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左顧右盼看了看。
嗯?貌似還少了點什麼,那個陪遊的去哪了?
……
……
楊昭七拉著玉兒一直跑啊跑,往朱雀大街的南頭跑,來到開化坊附近,轉頭看,再三確定沒有人追上來,才停了下來。
“玉兒……玉兒跑不動了。”玉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好吧,停一停……呼……呼。”楊昭七也撐著膝蓋大喘氣。
玉兒怔怔地看著披頭散髮衣襟不整的楊昭七:“這…這是昭七小倌嗎?好…好美,散發的小倌,真的好美。”玉兒眼神呆滯地說。
楊昭七才意識到此時自己什麼模樣,連忙站起身理了理亂七八糟的頭髮和衣裳。
她清了清嗓子說:“好了,咱們已經逃走了。現在沒有人跟著咱們了。你……你可以走了。”
聽到這個好訊息,玉兒眼神惶恐如受驚的兔子,明明恢復自由身了,卻完全沒有楊昭七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玉兒眼淚吧嗒吧嗒的就擠了出來:“小倌不要玉兒了嗎?嗚嗚嗚嗚。”
楊昭七看她又哭了,忙上前抬袖給她擦眼淚,“哎呀你怎麼又哭,我、我沒有不要你,是現在你已經自由了,沒必要再跟著我了,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不用再看人臉色了。”
玉兒可憐巴巴地望著她,臉皺得像個老婆婆一樣,抓著“他”的衣袖不肯鬆手,可見愁思難解。
楊昭七微微煩躁地抽回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