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松臨被捂住嘴發不出聲音, 但卻慢慢冷靜下來。
任由薛小玉捂著嘴, 他喘著粗氣沉默了一瞬,然後猛地伸手把薛小玉的手用力拽了下來,“你……你一直在屋裡?”
他此番神志已經接近癲狂,手上力氣更是毫不控制。
薛小玉疼得五官都糾在了一起。可不知簡松臨這麼問的用意,她愣是不敢回答。而且她瞭解簡松臨,自是看出了他此刻的不對勁, 她預感到了危險,不斷掙紮想要抽出手逃開。
喊不到安平公主, 簡松臨如何會放過她, 他雖然被折磨的算是丟了半條命,可好好一個男人被閹了, 這樣的打擊卻讓他激動到猶如被注入了神力。
薛小玉不僅沒掙開,反倒是還被他狠狠一下拽到了床上,他顧不得身上四處的疼, 壓著薛小玉, 掐住了她的脖頸, “你一直在屋裡是不是?我昏迷了不知道, 可你卻是清醒的, 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被……”他到底說不出那個字,氣得眼睛赤紅的瞪著薛小玉, 手上力氣不斷加大, “為什麼不救我?你好好的,為什麼不救我, 為什麼不想法子傳訊息去成國公府!”
簡松臨的怒吼像是炸雷,傳得遠,也炸的薛小玉耳朵疼。
本就滿身狼狽的薛小玉,看著簡松臨眼底也慢慢露出不耐,厭煩,怨恨。她雙手抱著簡松臨的手腕,想要用力推開他給自己留點喘息的空間。
簡松臨卻已經沒有理智了。
他被閹了,他被廢了,他不再是男人了!
他死命掐著薛小玉,真像是要把她掐死一般,“為什麼!為什麼!你說啊,為什麼!”
薛小玉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滾了出來。
看著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看著這個直到昨天她還懷有期待的男人,哭著哭著,卻又笑了。
她強撐著答話:“我救?我怎麼救,太皇太後就在這兒,她吩咐人閹了你,我怎麼救?想法子傳訊息去成國公府,呵,從昨兒晚上到今兒晚上,我滴水未進,真要有能力傳信,我會連水也喝不了嗎?”她一隻手鬆開簡松臨,用力的抹了下眼淚,“你還有臉問我,今天你妹妹沖進來打我的時候,你說一句話了嗎?”
沒有!
她唯一的指望就是他,可他當時卻根本顧不上她!
薛小玉不知道安平公主故意沒有對付她,但她卻知道,她什麼事沒有,簡松臨心裡的確是不平衡了,不舒服了。
這男人不僅護不住她,看她沒被傷還會不平衡。
怪不得安平公主能那麼果斷的不要他,他根本不值得!
他可是為了自己,親生女兒親生兒子都能出賣的人!
薛小玉句句指責,簡松臨卻根本聽不進去。他只知道他完蛋了,他成廢物了,不再是男人了。而安平公主不在,他也不能對安平公主如何,所以只能找薛小玉了。
他甚至顧不上另一隻手斷了,竟想兩隻手一起掐薛小玉。
薛小玉自不是等死的人,她一時沒力氣逃脫,便用力屈膝,照著簡松臨的兩腿之間用力頂了一下。
“啊啊——”只聽簡松臨頓時一聲慘叫。
薛小玉趁機推開他,迅速跳下床,又縮回了門邊。
這邊的動靜,住的不遠的安平公主自然全部聽見了,甚至因為這邊折騰了快一個晚上,她伴著這聲響,睡了極好的一覺。
一直到第二日用早飯的時候,薛小玉才被帶出來見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沒有猶豫就同意見了。
薛小玉已經渾身血汙,倒不知是她的血還是簡松臨的,反正被帶到安平公主面前時,已經猶如去了半條命了。只當看見安平公主正在吃早飯,一桌子吃的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時,她眼睛卻亮了亮。
安平公主知道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可是昨晚知道隔壁兩人打鬧在一起,她是真的高興。而此刻看著薛小玉的慘象,她不僅不嫌棄,反而覺得是很好的下飯佐料。
她晾了薛小玉好一會,才道:“餓嗎?”
薛小玉豈止是餓,她還渴,還覺得渾身疲憊。
點了點頭,她努力了兩回才發出聲音,“餓。”
可安平公主並沒有要給她東西吃的意思。
直到慢悠悠的自個兒吃飽了,她才一面淨手一面對薛小玉道:“說真話,說了真話,就給你東西吃。”話落她自己先笑了,薛小玉可不是簡松臨那個沒心的人,一點吃的,還真未必能打動薛小玉,她便又道:“說真話,讓你見見你兒子。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