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他今日來,就沒想過要求成國公府幫他。他只是想把他的態度告訴簡凝,讓簡凝知道他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他是早就有打算,是深思熟慮下才會開這個口的。
他起身道:“簡大哥,我給你看這個並不是想讓簡家幫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簡凝的心。以後的路該怎麼走我心中有數,我也會盡快的去縮短這段路的時間,只想請你能夠幫忙,請簡家能夠幫忙,想了法子拖住簡凝的親事,不要把她嫁進宮。”
簡成元抬頭看向齊鈺。
同是男人,他看得出齊鈺不是因為有了野心才想娶簡凝,他是因為喜歡簡凝,才有了野心。
甚至他現在說這些,也的確不是為了求幫手。若真是想靠簡家,兵部和軍營這塊,他就不會費那麼大的心思,安插入那些人。
可不論如何他都沒辦法現在表態。
“你先回去,我想想。”他說道。
齊鈺頷首,轉身欲走。
簡成元卻叫住他,一指桌面,“東西。”
齊鈺沉默一瞬才道:“簡大哥,能否麻煩你把這個帶給阿凝?”
倒還挺會得寸進尺。
簡成元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伸手按住了那本小冊子。
茶樓這邊的事簡凝並不知道,但她卻很意外,因為齊鈺和簡成元之後都沒來找過她。
可短時間內,她並不願和簡成元對著來,因此盡管簡成元並不能管住她出不出府,她還是聽話的連著幾日都待在家沒出門。
而裴心蕊也終於撥出了時間見簡松臨,大齊循了前朝的規矩,駙馬自尚了公主後,仕途之路便等於斷了。只簡松臨是簡家的嫡出三子,簡家一門武將,裴心蕊自也不敢慢待簡松臨。
請了簡松臨坐下,她言笑晏晏道:“這幾日南疆平叛大軍歸來,哀家跟著皇上整日忙裡忙外不得閑,倒是忽略駙馬了。不知你有什麼事兒?你盡管說,咱們一家人,不說外道話。”
裴心蕊語氣好姿態低,簡松臨幾日下來火氣本就消了不少,這會兒見她這般態度,更是說不出難聽話了。
他只板著臉道:“臣是想來跟您商量一下阿凝和皇上的親事,兩個孩子可都不小了。”
裴心蕊原還有三分應付簡松臨的態度在,可一聽他提起這事,臉上的笑立刻更濃了。
她笑道:“是,哀家這幾日正想找你和安平,阿凝明年及笄,真的不能再拖了。若是你和安平沒意見的話,不然哀家就叫了欽天監過來,選一個明年阿凝及笄後的良辰吉日,將兩個孩子的事辦了。”
簡松臨眸子裡頓時就含了笑。
“好,都聽太後您的。”他說道。
簡松臨是簡家生得最好看的一個,當初安平公主之所以會選他為駙馬,便是和他英俊的長相分不開。如今他這般身姿如松淺淺含笑的模樣入了裴心蕊的眼,倒是叫裴心蕊神情恍惚了一瞬。
先皇已經去世十多年,裴瑾又多年如一日待她刻意疏遠,她到底也是年歲正好的女子,宮中長夜漫漫,的確很多時候孤枕難眠。
不過她很快就回了神,含笑點了頭。
簡松臨卻沒著急走,當然他也並未發現裴心蕊的異樣,他猶豫一瞬才道:“太後,既然要準備兩個孩子的親事,那在這之前,宮裡這邊是不是……”
他話未說完。
可裴心蕊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說裴如香呢。心裡自然是有些不高興的,畢竟再不喜歡裴如香,那到底是她的侄女,簡松臨這般實際上已經是在打她的臉了。
不過孰輕孰重,裴心蕊卻是分得清的。
她刻意避開裴如香肚裡的孩子,道:“駙馬這是在擔心什麼?阿凝自小在宮中哀家眼皮子底下長大,哀家疼她跟親閨女一般,你還擔心她在宮裡受委屈嗎?”
簡松臨忙道不敢。
裴心蕊卻溫和的笑道:“駙馬快別多禮,咱們本就是一家人,日後更是兒女親家,有話咱們拿到明面上來說就是。哀家這就給你交個底,別說阿凝進宮後,後宮無人敢欺負她,便是皇上那邊,有哀家看著也斷不會叫阿凝受委屈的。”
裴心蕊已經把話說到這種地步,簡松臨自不好再提裴如香。
他只得行禮告辭。
裴心蕊允了,卻道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駙馬這顆愛女之心真真叫人感動。”
簡松臨沒接話,心裡卻在感嘆,只可惜他最疼愛的女兒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