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皇太後那得知簡凝這回許是很久都不能進宮,齊銘便換了便服,跑去找了裴心蕊。
可聽了齊銘要去找簡凝的打算,裴心蕊卻是立刻搖了頭,“不行,安平還沒有消氣,這回又是和簡松臨吵架,你這當口去不合適。”
齊銘不高興,“有什麼不合適的?上回的事您不是送過禮去了嗎?朕也跟阿凝道過歉了,總不會朕去了,姑姑不給開門吧?朕好歹是當今天子,日後阿凝也是要嫁給朕的,她若是做的太過,就不怕朕以後為難阿凝嗎?”
看著齊銘一副憤憤模樣,裴心蕊忍不住失笑。
“你呀,這些話背地裡說說就算了,在外面可千萬不能說。你安平姑姑那裡沒事兒,但是成國公府卻需要忌憚。”她說道,“你要是覺得孤單,不如就叫人去接阿月和阿勇來陪你。哦對了,把你阿香表姐也一道接來。”
齊銘興致不高,但也的確憋悶,於是就點了頭。
裴心蕊便打發人去接了裴家幾個孩子,連庶出的裴明義也跟著來了。只不過見了齊銘,他和裴如香裴明勇一樣,都遠遠站著,只有裴如月第一時間撲向齊銘,委屈巴巴的抱住了齊銘的手臂。
說起來自打簡凝重生回來,兩人見面時間就大幅度減少。這回瞧見裴如月這番模樣,齊銘習慣性就皺了眉,心疼的道:“怎麼了阿月,有人欺負你?”
話落,他還目露不善的看向裴如香幾人。
裴如月的確在和裴如香鬧別鬧,因為那日在成國公府門口,裴如香這個姐姐不僅沒向著她,反倒是她走後還跟著進了成國公府。裴如月因著這事氣得不行,可回家後大人們卻不肯懲罰裴如香,她又沒有裴如香聰明,在家裡算計裴如香幾次,最後倒黴的都是她自己。
此刻齊銘要給她出頭,她便故意不吭聲。
裴如香自是知道裴如月是故意的,心下氣惱的不行,可面上卻還得老實的搖頭,“阿月在家裡最得寵,我們哪裡敢欺負她,她不欺負我們就好了。表弟,她這是跟您告別人的狀呢,是不是阿月?”
裴如月壓根不接話。
齊銘面色驟然變得難看,直接點了裴明勇出來,“你來說,是不是阿香表姐欺負阿月了?”
裴明勇本是不怕齊銘的,可齊銘這般一板臉,他還真就有些心裡發怵了。悄悄看了裴如香一眼,正權衡是不是要說實話的時候,裴如月自己開了口。
“表哥,你誤會了,不是我大姐。”她搖著齊銘的手臂,快速的道,“是簡凝!你不知道,那日簡凝五弟過滿月宴,她在成國公府門口打了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打的我!表哥,你可要給我做主!”
簡凝……
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齊銘眉間閃過一絲煩躁。
裴如月沒發覺,因著在場的都是自家人,她在家想了許久的話,此刻便鼓著勇氣說了,“表哥,那回除夕家宴的時候,你不是和簡凝說,以後要我做皇後的嗎?反正她也說了她不稀罕,表哥,不然你想想辦法吧!我不想被簡凝壓著了,我要把她打我的那巴掌的仇報回來!”
齊銘沒想到裴如月會說出這樣的話。
說簡凝不稀罕做他的皇後……
這一瞬間,齊銘的臉頓時臊紅了,而緊跟著看向裴如月緊緊抱著他的手,他不客氣的一下子甩了開。
“表哥?”裴如月大驚。
齊銘憤怒的看著她,只到底是一直喜歡的表妹,難聽的話說不出,只能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裴如月徹底傻眼了,“表哥!”她又叫了一聲,可齊銘卻腳步不停,眨眼間就走遠了。
裴如月抬腳想去追,可追了兩步卻又停下,轉頭有些慌張的看著裴如香,“大姐,表哥怎麼了,表哥這是怎麼了呀?”
裴如香伸手擦擦額頭的冷汗,卻是不掩飾的笑得惡劣,“還能是怎麼了,大概是覺得,即便簡凝不做皇後,你也不夠資格做吧!”
裴如香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去見裴心蕊。
見著這位昔日滿面愁苦鬱郁寡歡, 如今卻高坐上位尊榮加身的姑姑,裴如香收起心頭快意,隨著宮女走到她面前, 屈膝恭敬的行禮叫人。
裴心蕊卻沒有立刻叫起。
說起來裴如香生得極像她,同樣精緻的眉眼, 同樣瘦高的身段,甚至性子也有幾分相同。這樣一個侄女, 裴心蕊原本格外看重,甚至她更看好裴如香進宮為妃。
可惜兒子喜歡小侄女。
那麼這般樣樣都好的大侄女,就只能退一步了。
想到裴如香這般樣貌品性, 卻因為裴家需要避諱而低嫁,裴心蕊心裡就生出絲絲歉疚。她起身,親自執起裴如香的手,溫和道:“阿香跟姑姑客氣什麼, 快起來,過來坐下, 跟姑姑好好說說話。”
裴如香乖巧的跟她坐到一邊。
瞧見桌上有原先裴心蕊打發時間放的瓜子, 她便拿起剝開,再把瓜子仁放到一邊的小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