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只勸道:“你爹沒事的,家裡有人跟在身邊伺候著呢。倒是你娘,我這邊進不去公主府,她和你爹又鬧成這樣,也不知道她還好不好。咱們直接去看你娘吧?”
簡凝要去見簡松臨,還真不是因為擔心。
宮裡新請的太醫也對青黛的耳朵無能為力,雖說一個丫頭比不上親爹重要,但前世青黛和青湘於她有救命之恩,後面在最艱難的時候也一直陪著她,在她心裡自是不同一般的。她對簡松臨的怨恨,實際上比那耳光傷了她自己的耳朵還要深。
她之所以去,實際上也是想問問原因。
“祖母,您別擔心,這一時半會的沒事。而且娘那邊若是有什麼事,肯定會第一時間請太醫的。”她勸道,心裡卻是覺得,其實祖母的確是個心善的人。
陶老太太嘆了口氣。
一直到馬車停在成國公府大門口時,她才道:“阿凝,雖然你爹疼你寵你,可你也不能太過偏向他。你娘……你娘其實只是嘴有點快,但人卻並不壞的,而她待你的疼愛,也不比你爹的少。”
豈止不比,甚至她覺得,娘更疼愛她。
疼愛到,若是爹再做傷害她的事,娘興許會和爹翻臉。
只是前世……這真是個謎了。
簡凝點了點頭,進府後沒叫青湘青黛跟著,自個兒隨陶老太太走了。
青黛有些擔心的跟青湘咬耳朵,“駙馬不會傷了郡主吧?”
青湘搖搖頭,也有些擔心的道:“我不知道。”
她們都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駙馬簡松臨,上一回會發那麼大的火。
青黛摸了摸耳朵,眼底的擔憂更明顯了。
簡凝看見簡松臨的時候,他正額頭綁了個白布條在喝酒,懶得用酒盅,直接拎了小酒壇,提起來一下就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
這副模樣的爹,簡凝覺得很陌生。
陶老太太似乎也愣了下,接著才腳步匆匆趕上去,一把奪了他的酒壺,“行了,受傷了不能喝酒!你瞧瞧你這副模樣,阿凝來看你了,你別嚇到她!”
簡松臨被奪了酒,手跟頭一起無力的耷拉了下去。
陶老太太看的生氣,正要再罵,他卻猛地抬起頭,轉頭看向了門口。簡凝正站在門口背光出,看不見她面上的神情,但不知為何,這般看著她,原本醉醺醺的簡松臨卻一下子清醒,覺得這個女兒好似離得他極遠。
“阿凝……”他朝著簡凝伸了伸手。
簡凝一步步的走上前,看著一向英俊整潔的他,短短六七日變得鬍子拉碴狼狽不堪,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再看他額頭,那包裹著傷處的地方還有幹涸的血跡,簡凝控制不住的有些心疼。
是啊,到底是親爹,是前世裡那麼疼她的親爹啊!
“頭是怎麼傷的?”她的語氣裡有些酸意。
簡松臨的眼睛卻一下子就紅了,伸出手試探的抱了下簡凝,見簡凝沒有躲開,他才有些激動的道:“沒事,杯盞砸的,不是什麼大問題,過兩天就沒事了。”頓了下,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小心翼翼,“阿凝,那日……那日是爹一時糊塗,你能原諒爹嗎?”
簡凝說不出話。
一句原諒好說,可是曾救過她性命的青黛,卻永遠失去了一隻耳朵。
“阿凝,爹錯了,爹不該那麼兇,也不該對你動手的。”簡松臨緊張的道,“還有青黛,爹幫她延請名醫,一定把她的耳朵治好。還有,等她年紀大些,爹給她出一筆豐厚的嫁妝,叫她嫁個好人家,好不好?”
簡凝終於道:“我會對她好的。”
怕簡松臨再問原不原諒的話,她忙岔開了話題,“爹,您的額頭是娘傷的嗎?那日我進宮了,您回去和娘說了什麼,怎麼又惹她生氣了?”
提起那日回府的事,簡松臨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戾氣。
簡凝正盯著他,自然沒有錯過。
她心裡一顫,忙又道:“娘那麼喜歡您,您有話和她好好說,她一定不會跟您生氣的。若是因為我的事,我回去跟娘說,叫娘不要再氣了。”
“你娘喜歡我?”簡松臨沒忍住,直接嘲諷出聲,“她若是喜歡我,就根本不會不把我當人看了!她若是喜歡我,這些年就不會時時擺她那公主款,鬧得連你祖母都要跟她低頭!”
“老三!”一直沒出聲的陶老太太呵斥道,“你胡說什麼呢?公主她已經很好了,她是公主,金枝玉葉,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
陶老太太其實並沒有眾人以為的蠢的那麼厲害,她雖然聽不懂兒媳婦在吵什麼,但卻也能看出十次裡有八次都是大兒媳和二兒媳挑起的。最後勸安平公主,無非一是因為安平公主輕輕鬆鬆就佔了上風,二則是長子次子都不在家,大兒媳和二兒媳太過辛苦。
簡松臨沒有再吭聲,但臉上的嘲諷卻始終沒收。
簡凝看得心驚肉跳。
怎麼會這樣。
她一直以為的爹孃恩愛,卻原來是假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