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闌夕拿出其他的畫一一展開,看著不同樣子神情的他,心裡暖意湧動,輕聲道:“我一直以為你不記得這些。”
楚言也以為自己記得不多,但動筆畫時,方知他早已經在腦海中印象深刻,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神.色,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是不是在說,你很早就關注我了?不自覺的。”宮闌夕的聲音忽然很低,桃花眼裡含著笑意。
楚言有些臉紅,幹嘛一定要說出來,自己知道不就行了?
“沒有,”她否認,又覺得苦惱,“不過是覺得奇怪而已,之前與你偶遇,每一次都有狀況。”都是她出醜的時候。
宮闌夕低笑,是,幾乎每一次都是,而且是她發飾不整的時候,瞧了眼此刻她簡單的發髻,發中插著的正是他的那支發簪。
“有一次,你發髻亂了,是我舉著鏡子讓你整理的,記得嗎?”他問。
楚言當然記得,六葉亭上那麼狼狽的時候遇見他,讓她氣了很久,尤其當時對他還有偏見,卻被他恰巧撞見,現在想著還是鬱悶。
宮闌夕嘴角揚起,知她是氣悶怎麼每次都是狼狽的時候被他撞見,只可惜他不會畫畫,不然也要把那些畫下來,看著瓶子裡的畫卷,伸手數了數,已經有十張了:“怎麼畫了這麼多?”他居然都不知道。
楚言點頭:“這些日子你太忙了,我在家裡無聊,就畫畫了。”時間過得倒也快,不知不覺他就要下直了,只是近來他事務繁忙,多有耽誤,經常是過了飯點才回來。
她很隨意的說,宮闌夕聽著心裡卻有些愧疚,道:“這些日子宮裡加倍警戒,我也抽不開身。”聖上病後,就格外疑心,每日六衛的排班名單都要親自過問才放心。
“我沒有怨你,”楚言道,“我只是擔心你太累了。”
宮闌夕忍不住揉揉她的頭,楚言不太喜歡,總有種把她當做小孩的樣子,但此時也沒拍開她的手,等他揉夠了才說:“回屋裡吧!也該用飯了。”
“好。”宮闌夕與她一道出去,讓白露她們整理書房。
楚言很久都沒有見到阿茯,問了青婷才知道,宮闌夕讓她去打理花圃了,原因是什麼,沒人知道,楚言也不想多問,阿茯與他自小一塊長大,他也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
夜裡臨睡前,楚言忽然想到了什麼,笑的很開心,盯著宮闌夕問:“我一直很疑惑,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肯定比我早。”
宮闌夕一怔,什麼時候?自然是很早,但他沒有說,而是道:“你先告訴我,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這話問的楚言愣住,什麼時候?她對著自己英俊的夫君愣了很久,看著宮闌夕隱隱期待的眼神,她心虛,咳了一聲,道:“這麼晚了,我困了,你別打擾我。”
說著閉上眼,就像轉身背對他入睡,卻被一隻大手按住了肩膀,不讓她逃避。
“說。”他只有說了一個字,明顯有些不開心,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就算了,這心虛到不行的樣子,讓他……這也太無視他了。
楚言苦了臉,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她她她、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好歹他是東都有名的俊美郎君,她皺著一張小臉,苦思冥想,然而越是絞盡腦汁的想,宮闌夕的面色越是黑。
“咳~好像是在登雲閣裡?”她側目覷他,試探的問。
宮闌夕挑了眉,先不否認:“那你記得那次是什麼情況?”
“我去找你……然後……”然後她想不起來了,全無印象,她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
宮闌夕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我是不是該慶幸你沒有說是在天街上的那一次?”
楚言也慶幸自己沒有脫口而出這一次,但是也沒錯啊!她重活後,第一次見他就是這個背影,遂理直氣壯的說:“反正我也告訴你了,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等你想起在登雲閣裡是個怎樣情形,我再告訴你。”宮闌夕才不答,閉上眼也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楚言愣住:“我都告訴你了,你怎麼能耍賴?”說著伸手用力的點點他的肩膀。
宮闌夕不為所動。
“說。”楚言對他又掐又擰,見他不動,氣的坐起身蹙眉盯著躺在床上的人,眼珠忽的一轉,開始擾他癢癢,這麼久了,她也知道他最怕癢的地方是右腰。
果然一碰那裡,宮闌夕就睜開了眼,伸手去阻擋作亂的楚言,啞聲喝道:“茜茜!”
“叫郡主都不行。”楚言的手還伸到了他的寢衣裡去抓。
有些涼的小手弄得宮闌夕一顫,他翻身將楚言壓下,低聲道:“叫郡主都不行?那就叫夫人吧!”
“唔~”楚言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不能發聲了,只覺得身上的寢衣被他剝落,接著就再也顧及不得什麼。
宮闌夕絕對帶著報複的心理,報複她不記得兩人初次見面的事情,她雙腿微微打顫,面上憤憤的抱著三隻小貓和六月一塊坐在暖爐旁,孤立元寶。
宮闌夕不知道自己的胖貓被孤立了,進宮後才聽說聖上大怒,氣急攻心,正在被醫官救治,他匆匆趕到內宮,聖上寢宮裡圍了不少人,太後、韓貴妃和三位公主都在。
寢宮裡一片寂靜,都凝神望著內間,但屏風擋著,誰也看不見裡面的情況到底如何。
宮闌夕掃了一圈,發現李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