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愣了許久, 才被不遠處的歡呼聲驚醒,在他的笑容中紅著臉道:“怎麼才來?”
宮闌夕往她發髻上的簪子看去,正是廣化寺那夜的後山上他給她的那支扁頭烏木簪, 道:“今夜人多擁擠,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擠過來的,讓郡主久等了。”
楚言嗔視他一眼, 回頭看向繼續看香。
阮珍撞了一下她的胳膊, 眼中的揶揄明顯, 楚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不知可否向四娘、韓小娘子借郡主移步說話?”宮闌夕又道, 語氣再正經不過。
楚言回眸瞪他:“胡說什麼!”
“好啊好啊!”阮珍一口應道, 笑容溢滿臉上,“待會兒柳家酒樓見。”
“阿珍!”楚言惱她,再看韓婉宜也是笑而不語的樣子,啞然。
宮闌夕隔著鬥篷一把握住楚言的手,對阮珍二人道:“先行一步。”
“哎——”楚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進人群裡,眨眼的功夫和宮闌夕一起隱沒其中。
好在因為擁擠,沒人注意到他們牽著手, 宮闌夕不是往人多的地方走, 而是隨著人流行了一會兒, 便慢慢往路邊靠近, 走到邊緣,楚言才看見這裡是一條窄深巷子的入口,宮闌夕拉著她往裡面走去。
今夜燈火通明, 是以巷子裡不是很暗,也沒有一個人。
“宮闌夕,幹嘛來這裡?”楚言被他牽著往前走,回頭望向街道,還能看到正在表演雜耍的戲班子。
宮闌夕放緩了腳步,與她並肩而行,道:“街上太吵,這裡安靜一些,我有話想跟你說。”
楚言垂眼看著他的手,隔著藍色的鬥篷握住她的手,道:“你不冷嗎?”
“怎麼會?”宮闌夕嗓音中帶著笑意,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她咬了唇,這人怎麼不懂她的意思?
宮闌夕豈會不懂?只是畢竟還未訂婚,哪好直接牽住她的手。
越往裡走越安靜,外面的喧鬧與這裡彷彿兩個人間,他們並肩走了很久,也不見宮闌夕說話,楚言便問:“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宮闌夕側首看她,誠實回答:“原來有很多話,但見到你我又不知該說什麼。”
“很多都可以說啊!”楚言咕噥一句,道:“再過十日就是春闈了,你準備的如何了?”
宮闌夕默:“這種節日說這個不妥吧!”
“難道你沒有信心?”她抬眼看他,有些擔憂。
“嗯,略有忐忑。”宮闌夕認真道。
楚言皺了眉:“那就不說這個。”
宮闌夕看她擔心的樣子,失聲而笑:“今日若有郡主勉勵微臣,那微臣就如虎添翼。”
他語調中的取笑之意明顯,讓楚言惱怒:“宮闌夕!”
宮闌夕收聲,擺正態度:“是夕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