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溫暖不知道趙先生話裡的“所以”是如何架接出一個因果關系的,可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歌都是別人點了沒唱的,我怕浪費就全唱了。”
更重要的是:“我要是自己選歌的話那唱出來簡直就是好聽到哭的那種,真的!”
看見沒有她除了能餵貓,可以零基礎當群演之外還唱歌很好聽哦,真的有很多優點,非常值得喜歡哦。宋溫暖一臉期待地望著趙先生,望啊望啊,秋水都要望斷了啊,趙先生卻只是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她明明就看見他目光深深,眼裡有攏都攏不住的情愫的啊,怎麼她一解釋清楚反而還變成“哦”了呢?
看見沒有她又開始自作多情了,什麼目光深深,什麼攏都攏不住的情愫,她就是腦補多了偶像劇!人家都不喜歡她還管她會不會唱歌,她就是能上天人家該不喜歡她的還是不喜歡她。
有了這樣沉痛的覺悟之後,趙乙歲再將腳下無力的她抱到床上去的時候,她的心就不怎麼願意跳了。
她得分散分散注意力,於是針對她昏厥了兩天三夜的這一狀況,她和趙先生展開討論道:“我看過醫生了嗎,醫生怎麼說,嚴不嚴重啊,我不是因為胃不好才暈的嗎為什麼腳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呢?”
趙先生難道溫柔地給她遞了一杯水,看著她喝下,看著她將喝完的杯子放下,又看了她半晌,看得她不怎麼願意跳的心都慌了,她這不會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然後才聽趙先生緩緩說道:“你想去游泳嗎?”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冷笑話嗎?
宋溫暖轉了一個身,背朝著趙先生悶悶地說:“不。”
“我們劇組的主演有一場在海邊的戲本來想讓你來客串一下的,既然你沒有興趣那就算了。”
據鮑管家說宋溫暖死活要跟去他劇組是因為惦記他劇組的長腿男主演們?趙乙歲本來還持懷疑態度的,畢竟她連他劇組都沒到就非常爽快的答應去宋禮劇組幫忙了,可是現在看到宋溫暖立即翻身,兩眼放光地看著他的模樣,他突然就有些鬱悶了!
“主演……都會在吧?”那些長腿小哥哥們都還在吧?她當初毫不猶豫地答應去宋導劇組幫忙不過是為了和會拍廣告能拿片酬的阿嬌爭風吃醋,後來她又去過幾次趙先生的劇組可是丹尼爾都攔著不讓她進去,再加上她也有戲要演,一忙起來差點都忘了長腿小哥哥們,真是罪過罪過。
不過,現在贖罪的時候到了,她一定要抓住機會一睹長腿小哥哥們的盛世美顏,並藉此徹底從不被趙先生喜歡的巨大悲痛中走出來!
可是趙乙歲不說話了。
宋溫暖有些急了,別是又不讓她去了吧,她也沒說不去啊,於是她好聲好氣地和趙先生商量道:“我可以只拍水上的部分嗎?”
趙先生還是不說話。
宋溫暖心一橫就和趙先生一起出現在了趙家別墅附近的那片海灘,她左看看,右看看,再抬頭看了看正打橫抱著她的趙先生,一臉茫然地問道:“人呢?”
別說劇組的人了,這大半夜的連個鬼都沒有!
“今天先試戲。”
說著趙先生就將她放在了近海的沙灘上,這怕不是要將她拋屍荒野吧,她求生欲極強地一把抓住了趙先生的衣擺,慌亂中那一向平整的襯衣被她抓得皺皺巴巴的,像極了趙先生皺起來的眉頭,隔著那麼近的距離每一個褶皺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心裡暗叫不好,這下只怕趙先生要將她丟得更遠了。
可是這一次的趙先生卻溫柔得不像話,他非但沒有丟開她,還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她的頭枕在他的腿上,四周空曠安靜,只有風的聲音,海浪的聲音,以及他的聲音。
他說:“今天我陪你試戲。”
那聲音像風聲又像海浪聲,好聽得如這月夜下的安眠曲,每一個字每一個聲調都好聽得讓人心尖發顫。然後是一個海浪溫吞地翻上來,海水漫過她曳地長裙下光裸的雙腿,一聲悽切的慘叫劃破靜謐長空。
宋溫暖的雙腿在接觸到海水的那一瞬間,蝕骨的疼痛如刀割斧鑿一般清晰銳利,不止是腳,她的整個下半身都痛得沒有了一絲氣力,像不屬於她的身體一般死寂地耷拉在沙灘上,額頭上盡是涔涔冷汗。她驚恐地抬頭去看趙先生,只是一動便牽扯了四肢百骸的疼痛,視線也成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光圈,任她怎麼努力也看不清趙先生的臉,他的表情。
但是她可以感覺到有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那隻伸在半空中的空蕩蕩的手,有一股暖流順著他的掌心傳導到她的掌心,像涓涓細流般神奇地潤澤了她灼痛的雙腿,她的視線也漸漸有了輪廓。可是未待清明便是一陣更加劇烈的疼痛由腿部傳來,有如刮骨裂肉,她的嘶吼猶如從靈魂深處噴發而出,月光倏忽暗淡,而一道強烈的紫色光線瞬間穿透了整個銀灰色的海面。
她只覺眼前一亮,便於那窒息的疼痛中昏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