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一路走來，遇到的都是些嘻嘻哈哈精神失常的病人，她的雙手垂在兩側，心髒在胸口鼓搗跳動的厲害，蕭荊川的聲音在她腦中回響，加重了她心裡的愧疚感。
病房門開啟，病床上坐著一個人，陸羽站定腳步，深吸一口氣，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畫面。
曾經豐滿性感的新雅，如今骨瘦如柴，面黃肌瘦。
她幾乎站不住身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視線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床上的人。
“陸小姐，齊小姐精神出了問題。”
新雅的肩膀瘦到可以摸到骨頭的痕跡，她的鎖骨突兀地露在外面，面板皺巴巴的，彷彿在幾天之內老了好幾歲。
齊新雅抬起頭，嘻嘻笑著，嘴裡含糊不清地叫著一句話：“我不是齊新雅，我不是齊新雅，我什麼都沒看到。”她的手指上留著很多傷口，有幾個好了，其他包著繃帶。
“陸小姐，你是她的家人嗎？”
陸羽點了點頭，齊新雅已經被齊家解除收養關系，她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親人，陸羽見醫生在記錄病歷沒有抬頭，又應了一聲：“是的。”
“齊小姐的情況很嚴重，她的精神和肉體都曾受過嚴重的摧殘，但以她現在的情況，她很有可能永遠都是這幅樣子，只能住在這裡。”
“醫生，不管用什麼辦法，請治好她。”
“我們會盡力，但是費用方面……”
“我會承擔所有治療費用。”
“那就沒問題了。”
陸羽再次轉頭看了一眼齊新雅，她想要上前握住她的手，卻被醫生擋了下來。
“陸小姐，她現在有攻擊性，不適宜近身接觸。”
陸羽走出醫院大樓，她以為荊川已經走了，卻發現他的車子還停在門口的位置，似乎在等她的樣子。她走上前，開啟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上車。”荊川抬手整理了副駕駛座上的墊子，順手發動車子。
陸羽坐上車子，關上了門，她也不管旁邊的人願不願意聽她說話，直接說著新雅的情況。
“她的情況很不好，身上到處都是受刑的痕跡，手指的傷痕，有點像古代人用的拶子弄出來的。”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不知道，就是想有個人說說而已。”她轉過頭，看著荊川的側臉，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似乎就是他，雖然他並不十分可靠。
“你不是在查蘇沉央是怎麼死的嗎？”
“是的。”陸羽想了想，不解地問，“既然蘇沉央只是你的一個身份，那你一定記得蘇沉央是怎麼死的。”
“我不記得。”車子停在一家高階餐廳前，荊川先開了車門下車。
餐廳前面的服務生要過來為陸羽開門，他卻做了個不需要的動作，自己走到副駕駛座旁，為她開啟門。
“我們來做什麼？”
“先吃飯，再討論。”
“你這是……”
“追求你。”
“我不會相信。”陸羽走下副駕駛座，站在他身邊。他們兩個今天穿的全是黑色呢子大衣，畫風非常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