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無憂船?”憐夢的雙腿發抖,手指抓著衣袖,嘴唇一直在哆嗦。
“這是少爺的命令。”連升從櫃子裡拿出一疊紙張,擺到憐夢面前,“姑娘們的將來,就有勞你安排了。
“公子他是不想回到朝廷了嗎?”自從公子醒來,多少王公貴族派了人過來邀請,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難道從此以後隱姓埋名,過那閑雲野鶴的生活。
“公子他不會回去了。”連升收好所有李孝惟需要的東西,放進旁邊的箱子裡,他整理完所有東西,抬起箱子,走向門外。
“連升!”
連升回過身,漂亮的眸子凝成一團。
“憐夢姑娘還有什麼事情?”
“他不會回來了嗎?”
“憐夢姑娘,保重。”
憐夢愣怔地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腳下被一條幾子拌到,她才搖搖晃晃地停了下來。她盯著地面,眼淚在地板上形成一顆暈圈,凝結成一道很深的幽怨。
“夢若蘭?”一個輕快的聲音落在她耳中,憐夢抬起頭,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拉門旁,男人的模樣絲毫不遜於李孝惟,一頭長發總是不像平常男人那樣束成發髻,而是隨意地披散著,只在肩膀處紮上一根發帶,發尾自然地垂在肩膀上。
“蘇沉央,你怎麼來了這裡?”她和蘇沉央只在魅香樓接頭,她從來沒在魅香樓以外的地方見過他。
沉央看著船外的風景,嘴裡銜著一根稻草。
最近這段時間,只要到夜間,他便心癢難熬,懷裡就像抱著一個女人一樣。可當他真的去找女人,他卻發現對女人提不起興致。
“女人移情別戀的速度可真快。”蘇沉央似是漫不經心地說,嘴角卻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說的女人,是夢若蘭?”
“七夕之夜,她送了我一盆蘭花,現在卻已是李孝惟的妻子。”
“但你並不喜歡夢若蘭,否則以你的性子,怎麼可能不去攪黃這門婚事?”憐夢走到他面前,盯著眼前的男人,這個跟李孝惟一樣豐神俊秀的男人,她曾經領教過他的陰狠毒辣,他可以面帶微笑一刀斬殺數十人。
蘇沉央一直沒有回頭,他的笑容裡覆著淡淡的不屑,他是不喜歡夢若蘭,但夢若蘭嫁給了他最痛恨的對手,那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
“若蘭,綢緞鋪的管家送來賬本了。”墨畫將一疊賬本放在她面前,為她摞了摞書桌上的賬本,“少爺把那麼重的活丟給你,他也不想想你是女流之輩。”
“女流之輩?”陸羽放下筆墨,抬起頭,笑著說,“女人也可以做男人才能做的事。”
“這話你就對我說說,千萬不要出去說,會被別的女人瞧不起,你也不要告訴別人你在做賬房的工作,這樣少爺會在外人面前丟臉。還有啊,你不能老是讓少爺為你拿這拿那的,你可以叫我們去拿,老夫人要是看到了,肯定要來責罵你……”墨畫曾經過看到少爺為了少夫人端洗腳水洗腳,這種畫面,其他大戶人家的丫鬟估計幾輩子也看不到。
“哦!”陸羽漫不經心地應著,每次談起男女的話題,她和墨畫之間的對話總是像是火星對地球,相互之間不能達到共通的連線點。
“對了,你累了嗎?要不要泡杯茶?”
“好,老樣子。”
“知道,碧螺春。”
一杯熱茶放在她面前,她抿了一口,香氣直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