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拉著陸毅博出來,朝凳子上的倩影說道:“毅博,快點,抱你姐姐出去。”
毅博長得高高瘦瘦,臉上架著一副眼鏡,長相斯文清秀。
習俗是由陸毅博抱著新娘子上婚車,蘇沉央站在旁邊看著,表情裡有幾分吃味的不爽,同行的幾個伴郎看出了他的心事,在他旁邊取笑,他也不會像平時一樣惱羞成怒,欣然接受他們的嘲弄。
陸羽被毅博一路抱上車子,她坐進後座,沉央立刻也坐了進來,他轉過頭,臉上帶著饜足的笑容。
“女兒啊,我總算是盼到這一天了。”蕙蘭泣不成聲地述說著,前一次婚姻結的不明不白,又離的不明不白,這一次,她終於把女兒風風光光地嫁了出去,當媽的,一生就這麼幾次特別虛榮的時刻,自己結婚,女兒嫁人,兒子娶媳婦。
蘇沉央滿足了蕙蘭當媽的所有虛榮心,蕙蘭對這個女婿贊不絕口。
這邊熱熱鬧鬧,喜慶異常,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裡,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陰暗處,打量著這邊的情況。
陸羽的笑容,他看到了,她很開心,那種開心是由內而外發散出來的喜悅,即使他離得很遠,也能深切地感受到。
“先生,難過嗎?”
這種時候,陪在他身邊的只有連程傑,連程傑是唯一一個陪伴著他經歷酸甜苦辣喜怒哀樂的人,他忽然有點想笑,於是就笑了出來,可是笑容裡卻無法掩飾其中的苦澀。
“其實男人偶爾哭一下也沒事。”連程傑還在繼續說著,他生怕荊川熬不住,做出什麼傻事。
“我以前給過她盛大的婚禮嗎?”
“沒有。”
荊川更加覺得難過,原來她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他都不曾給過,他忽然有些明白她臉上的笑容為何如此燦爛。
“那我們是怎麼結婚的?”
“我其實也不太清楚,某天你忽然就跟我說你跟陸羽結婚了,感覺就像在提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我真的是個混蛋啊!”
“先生,你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
荊川沉默了,他覺得無話可說,難怪他們的婚姻會走向結束,即使再大的理由和藉口,如果他們之間不互相剖白,都不可能順利走下去,或許,他和陸羽之間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外部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困難,而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相處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所以他們中必須有人走出來,快刀斬亂麻結束這段關系。
連程傑見他沉默了,繼續說道:“先生,若蘭夫人自殺難道給了你那麼大的打擊嗎?為什麼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如果是我,經過這麼長的歲月洗禮,即使再大的傷口也癒合的差不多了,就像你說的那樣,時間是治療傷痛的最佳良藥。”
“我變了嗎?”荊川不解,六百年前的事情,他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腦海裡只有關於若蘭的記憶。
“是啊,以前的你瀟灑自流,不拘小節,做起事情來爽快利落,朝廷和江湖上所有人都對你敬仰三分,哪裡像現在這樣,一棍子打不出幾個響屁,有時候在謀略上居然還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