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繼續住別墅,這裡留給你父母住,這裡房間很多。”
“……”她就知道,男人沒安好心。她低著頭,輕輕地說,“你知道,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
男人的眼睛在這句話後覆上了冰冷的顏色,他以為她昨天的主動是一個和好的暗示,他以為剛才的纏綿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他以為……呵,他以為,他以為……他太自負,竟然看不穿女人的心思。
自尊心高傲的男人,卻屢次在眼前的女人面前碰了壁,再好的脾氣和耐心都被她折磨得有些動搖。
她的身子被推開,陸羽傻坐在床上,看著男人慢條斯理地穿衣服。
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塑,她低下頭,有些不敢看。
“還愣著幹什麼?”男人沒有轉過身,冰冷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嫌惡。
“嗯?”
“穿衣服,你可以走了,昨天和今天的賣身錢我會打在你工資卡上。”
賣身——他們兩個人之間又變成了這種關系。
“不用,這兩次是我自己主動的。”天吶,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我不喜歡佔人便宜,我更不喜歡佔女人的便宜。”男人已經穿好了衣服,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手錶,姿態優雅地戴到手腕上,他轉過身,冷冷地看著她。
陸羽抬起頭,看著眼前散發著冰冷氣質的男人,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傷了他的心,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鼓起勇氣說出拒絕的話,她拒絕了蕭總監,她心裡最愛最愛的男人。但她不得不這麼做,她跟他不合適,門不當戶不對,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是一個即將要死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相信一個道姑的話,但她就是信了,因為冥冥之中,她總覺得自己曾經見過這個道姑,夢裡也好,前世也罷。
陸羽下了床,慢慢地穿上衣服。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帶釦子的長裙,她的手指有些發抖,釦子扣了好幾次都扣不進去。
陸羽,鎮定,不能在這裡失控——她在心裡給自己喊話,最後,她終於冷靜下來,將釦子扣了進去。她整理好臉上的表情,轉過身,看著男人站在身後,他看起來很有耐心地在等她穿好衣服,筆挺的身姿就那樣佇立在床邊,面無表情。
“你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吧。”男人冷冷地拋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當她坐進計程車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哭,但她隱忍著,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下,蕭總監在她心裡或許就只能是一段特別的回憶,他們兩個人不可能再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雖然沒有哭,心裡卻像是栓了一個枷鎖,枷鎖上帶著尖銳的刺,刺著她的五髒六腑,從心到全身都開始疼痛起來。
……
當陸羽來到品尚附近,她在一個玻璃門前摘下了口罩,發現胎記又有變濃的趨勢,當然比起以前醜陋到讓人惡心的地步,還是要好一點。
她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拿出夜光石,消去了臉上的胎記。
走進品尚,所有人都對她恭恭敬敬的,她有些詫異,但又不好意思問出口。
來到服務臺,她剛拿起抹布想給臺子擦一下,旁邊的同事立刻討好地走過來,一邊接過她的抹布,一邊說:“我來我來。”
“我來就可以了。”她不解,為什麼大家都對她很怕的感覺,難道是胎記又回來了。
“沒事,我來就可以,你在那邊休息就好。”
她狐疑,但又不好意思去問他們為什麼這麼對她。
服務臺前顯示出有人點酒水,她把酒水單子寫下來,正準備要出去,又有人飛快地跑過來,恭敬地拿了過去:“我去拿酒水。”
陸羽更加詫異了,她是進了夢裡的世界麼,就像蕭總監說的那樣,白天被人壓製得太辛苦,夢裡反噬,變成了別人全部在伺候她。
她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確定這是在現實。
她看到夢姐從櫃臺前面走過去,於是慌忙走出服務臺,在夢姐身後叫了一聲:“夢姐,我找你有點事。”
“哦,是小陸,我剛才沒注意。”
居然連夢姐都對她用很恭敬的口氣說話,她完全不明白了。
“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可以。”
夢姐帶她來到一個空著的包廂,開啟燈,問她:“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