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溫潤柔和,語氣卻不容置疑,尾音拖著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輕飄飄地鑽進江柔的耳朵,勾得人心裡癢癢的。
江柔羞得抬不起頭,索性躲到司機的視線死角,往林容予懷裡鑽去,一邊輕輕打他,一邊悶聲道:“誰是你老婆啊……”
“還嘴硬?”
江柔的後背在他懷裡隨著呼吸起伏,最後丟下一句“你好壞啊”。
林容予見好就收,笑了笑就轉移話題:“今天週五了,周科昨天給我打電話說這週末請我吃飯呢,到時候我幫你觀察觀察,好不好?”
“為什麼請你吃飯?”江柔抬頭問道。
“這不是之前開學時幫他倆佔座位嗎,忘了啊,前兩周我週末都有課,沒去成。哎對了,你跟他倆一個班啊,看著奇怪都說不清楚,你都幹什麼了你,啊?”
江柔“哼”了一聲,有些不服:“寶寶要學習的好嗎~”
林容予一副瞭然的表情。“那考不了第一打屁股哦。”
江柔剛要反駁,車停了。司機透過後視鏡向林容予點了點頭。
“走啦。”林容予拍拍她的手。
第一節課是政治,講古代樸素唯物主義哲學。政治老師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聲音毫無起伏,像是在唸經,一大早的就催人入夢。
“老子在《道德經》中說,這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老師還沒說完一句話,白玄的腦袋就垂了下去。他真的不是不聽課,他只是不想聽經。
老師唸完例文,開始不慌不忙地給大家詮釋這其中蘊含的道理。周科打了個哈欠,看著課本下方的注釋繼續小聲念道:“此二者同出而異名,同為之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玄之又玄:形容道的微妙無形。後多形容非常奧妙,不易理解。
周科盯著這個注釋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鐘,才碰了碰白玄的胳膊,說:“玄兒?”
白玄一臉不耐煩地抬頭瞪他。“幹嘛?”
“你看你看,原來你名字是這個意思啊?白叔叔希望你玄妙無雙,是不是?”
白玄嘆了口氣,趕在睡意完全消失之前說道:“不是,我這個‘玄’是黑的意思,我爸我媽當時不知道到底起什麼名,想了想,覺得和白相對的就是黑,就叫白玄了。我覺得有陰陽的意思,但我覺得他倆沒想這麼多……”
那你怎麼不叫白黑。周科笑了笑,又返回去看了看注釋,補充道:“陰陽……那我也沒說錯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個‘二’不就是陰陽嗎?道是玄妙,陰陽也是玄妙。玄兒,你……”
扭頭一看,周科下意識閉了嘴。那個玄妙的人已經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