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兀魯吉在雪地裡熱鬧地嬉戲著,彷彿一對久別重逢的好友一般。
張夢陽衝著它們招呼了一聲,一龍一虎便立即停止了打鬧,衝著他們兩人欣欣然地賓士了過來。
兀魯吉認得張夢陽,也認得莎寧哥,彷彿一隻撒嬌的小狗一般,在他們兩人的頭上臉上和身上挨挨擦擦,甚顯親熱。
張夢陽撫摸著兀魯吉自身暖絨絨的長毛,心中感慨萬千,想要對身後的莎寧哥說點兒什麼,卻不知道該當從何說起。
他嘆了口氣道:“莎姐姐,你的傷不礙事了麼?”
莎寧哥道:“睡了一大覺,早已經好多啦,就好像沒有傷過的一樣,現在飛騰縱跳什麼的,全都不礙事啦!”
“那就好,那就好。師父他老人家果然是神仙手段,藥到病除,當真是古今難得一見的奇人!”
在雪地中站了好一會兒,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默默地立在這漫天的風雪之中,彷彿時間已然凝固了的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張夢陽回過頭來,看著身後的莎寧哥,頗有些意興闌珊地道:
“好娘子,好老婆,真沒想到師父今晚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真的是讓人難以相信。這會兒啊,我的腦瓜子裡渾渾噩噩的,就好像在做夢一般。你說老師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麼?”
莎寧哥抿了抿嘴唇,道:“這事兒,的確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可若說你和杯魯之間一點兒關係沒有,你和他的外形何以會如此相像?”
張夢陽喃喃自語道:“這也許就是特麼的返祖現象吧。我實在是無法接受,杯魯那個顢頇的、蠢貨、混蛋,竟然會是我的老祖宗。這個玩笑開得也忒大了點兒吧。”
莎寧哥握住了他的手道:“不要這麼說,他如果真是你的老祖宗的話,你這麼說可是大不敬呢!”
張夢陽不以為然地道:“怕什麼,大不敬就大不敬,他自己可不就是個自私顢頇的混蛋麼?這是我對他的客觀公正的評價,管他什麼大不敬小不敬的。
“他的那些女人們還都被我給玩兒了呢,他的媳婦兒多保真和蒲速婉還被我整大了肚子呢,要說大不敬,還有比那更大的嗎?
“不過有什麼關係,小爺我不仍然還是好好地在這裡嗎,不缺胳膊不少腿,身負絕學,前程遠大。對他那樣的人,就該大不敬一點兒,那是他應得的報應!”
莎寧哥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也用不著看不起他,雖然他的缺點多多,可是打起仗來也確實有一種不怕死的狠勁兒。如果他肯自律一點兒,也實在是咱女真人中不可多得的奇男子呢!”
張夢陽反握住她的手笑了笑道:“沒想到,你對那個憨貨的評價還挺高的呢。跟我說實話,咱倆最終能睡一塊兒去,你是不是也把我當成是他了?他是不是曾經也把你給那個了?”
莎寧哥眼睛看著他,正色說道:“你想多了。剛開始的時候,杯魯莫名其妙地失蹤不見,我只是奉皇命四處尋訪他的下落。沒想到杯魯沒找著,卻在居庸關外的村鎮之間巧遇著了你。
“當時我一乍見你之下,還真的是把你當成杯魯了。只是你當時的行為與以往的杯魯全不相同,居然為了救下一些遼國百姓而對大金兵開弓放箭,這可當真是豈有此理。
“要知道,杯魯向來殺起遼國兵民來可是從不手軟的。我當時心中大起疑竇,猜不透你究竟想要幹些什麼,所以就悄悄地跟在你的身後,想要一探究竟。
“我一直跟著你進到了那個小村子裡,看著你殺了兩個為非作歹的金軍將領,救下了蕭莫娜的那個蠢弟弟蕭迪保,又和他一起下毒在驢肉鍋裡,毒死了許多的大金軍士卒。
“那時候的我呀,是越來越瞧不明白了,搞不清楚你這個杯魯何以會有如此的一番操作。
“我一直跟著你倆出了村子,眼看著蕭迪保哄騙著你上了馬,打算拋棄那些即將被殺的百姓們逃進居庸關裡去,所以就只得假裝一個落難的女孩兒求你搭救。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並不認得我,可杯魯卻是與我相識的。你這人可比他心軟多了,你答應了讓我與你們一起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