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難以想象的奇效
木屋前後栽種著的一叢叢奇異芳香的花草,在這嚴冬方逝,春寒料峭的節氣裡,顯得尤其卓犖不凡。
他抱著莎寧哥,見她仍還緊蹙著蛾眉,陷在深度的昏迷之中,愛憐地垂下頭來,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走到那間矮屋的門前,衝門裡揚聲喊道:“師父,不孝的弟子來看望你老人家了。”
大延登的蒼老的聲音自裡面傳出:“進來吧!”
他抱著莎寧哥,略微猶豫了一下,便邁開步子,一低頭從那扇矮門間走了進去。
木屋之中仍然還是一如既往地簡陋,除了一幾一榻之外,光滑的地板上還多出了兩個茅草編就的蒲團,似乎是大延登專門為了他們兩人的到來而設的。
大延登身上穿著一襲肥大的青袍,襯著他的白鬚白髮直如飄浮在青天之上的白雲一般,仙氣儼然。
幾岸之上仍然還是那幾卷被翻得極為破爛的古書,一盞孤寂的油燈照亮了木屋中的一切,使人看得出這間小屋因為陳設的過分簡陋,而顯得異乎尋常的清潔,素雅。
一卷鐵皮箍就的小小的炭爐上,正煎著一鍋黑乎乎的湯藥,白色的熱氣蒸騰舞動,溢得滿屋子裡都是草藥的味道。
大延登正盤坐在榻上打坐,眼皮微闔,手結法印,彷彿神魂已經飄蕩到了萬里之遙。
張夢陽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師,再一想到懷中的妻子的危險處境,不由地鼻子一酸,眼淚潸然地流淌了下來。
張夢陽兩腿一軟,咕咚一聲給大延登跪到了地上,淚水婆娑地道:“師父,求求你趕緊救救師姐吧,師姐她在草原上的時候……”
沒等他說完,大延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低垂著眼皮徐徐地說道:“我都已經知道啦,把她放到榻上去吧,藥差不多快熬好啦!待會兒就給她用藥。”
“你…你都已經知道啦?”張夢陽驚訝得張口結舌,對老師的話簡直難以置信。
雖然這位老師被人稱譽為老神仙,想那也不過是因為他的醫術神妙高超,部民們贈給他的一種敬稱罷了。
就算他老人家真的料事如神,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但對那等瑣碎的世間萬事,又豈能全都看在眼裡的?
他如大延登所言地把莎寧哥放到了榻上,轉過身來看了看煎在炭爐上的那一鍋藥,抱著試探的心理問道:
“師父,師姐跟人言語不合打鬥了起來,一個閃失被人傷在了小腹上。都怪我愚昧遲鈍援手慢了,否則也不會讓師姐傷得這等厲害。弟子失職無能,聽憑師父責罰教誨。”
說罷,他便在几案前的一個蒲團上跪了下來。
大延登輕輕地撩開了他那似乎萬分沉重的眼皮,看著張夢陽微微地笑了笑,說:“很好,很好!來得還算及時,你師姐的傷不妨事。女娃兒間爭風吃醋的事兒,古往今來所在多有,你也用不著過分煩惱!”
把他的話聽在耳中,張夢陽便又是一驚,知道在這位老神仙面前,自己沒什麼事情能瞞得了他的,所有的小聰明和小伎倆,在他的面前使出來都會顯得無謂和無聊。
張夢陽道:“師父,既然你什麼事都知道了,那麼我也就不瞞你了。這次到鎮州去,實非我之所願,只因為蕭莫娜和耶律鶯珠與徒兒也都有燕好之緣。
“我不忍心眼看著她們兩個女子孤身犯險,所以才把朝廷和中原的大事拋諸腦後,不顧一切地跟著她們一起前去的。
“只是我沒想到師姐為了查察一座契丹人的寶藏的事,也與我們幾乎同時到達了漠北。師姐跟她們兩個國仇家恨,積怨甚深。